小哥看了看胖子
“給他,我沒事。”
胖子靠着石壁,有氣無力道
“你他娘的少來這套,閻王爺不會因為你牛逼就不收你,我肥膘多,蛇毒溜一圈就沒了,小哥瘦,又剛放過血,咱們後頭還得指望他開道,我看小哥就是想偷懶,不能讓丫得逞。”
小哥搖搖頭表示不同意,胖子口風也咬緊不放,兩個人大眼瞪小眼,誰都不松口,我和天真對視一眼,雙雙陷入糾結。
手心手背都是肉,給誰打都不是個事,雖然穴蝰毒不太可能緻死,但緻殘率還是挺高的,因為小哥反應快,所以穴蝰咬的并不深,胖子中毒症狀比小哥嚴重,于情于理,好像都應該給胖子注射血清。
可是胖子說的也有道理,小哥本就失血過多,表面無事不過是他粉飾太平的一種僞裝,聯系他之前異常的言行,小哥的狀況或許不太樂觀,隻是他沒有跟我們明說而已。
他言語舉動的種種,像是即将離開的人,在留戀着什麼。
這是我能想到最有可能的答案,也是最不願面對的答案。
兩廂僵持不下,我意識到不能再耽擱下去,時不待人,如果一直任由蛇毒肆虐,搞不好手心手背都保不住。
天真一言不發,這件事他跟我同樣的左右為難,胖子看我們表情變幻莫測,他一拍大腿,罵罵咧咧道
“别尋思了,幹脆我和小哥一人一半拉倒,妹子不是說這毒死不了人,能活着就行,殘不殘的聽天由命,看你倆磨磨唧唧的勁兒,鞋拔子都沒你倆臉長。”
胖子思維清奇,我跟天真面面相觑,天真道
“你這是賭博,萬一你們倆都殘了怎麼辦。”
“小哥殘了也比正常人利索,我殘了你們不會養老子嗎,有沒有點良心。”
天真看我一眼,我欲言又止,不知道該說什麼,胖子大手一揮
“就這麼定了,小哥你沒意見吧,有意見也不好使,今天咱哥倆賭場大的,萬一我中标了,你跟妹子得生個兒子幫我養老送終,天真這人道德水準低,我信不過他。”
天真罵他放狗屁,小哥沉默不語,胖子連聲催我們快點,我猶豫不決,天真想了想,還是從包裡掏出兩根針管,他抽出一半血清遞給我,示意我幫小哥注射。
我心說這不是胡來嗎。
可是天真神情嚴肅,好像真認同了這個提議,我思索片刻,發現确實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天真催促般擡擡手,我歎口氣,認命的接過針管,将血清打進小哥手臂。
打完藥劑我和天真清出一片空地,鋪好睡袋讓他倆休息,胖子做作道我們油膩不想跟我倆睡一塊,硬是叫天真拖他去溶洞那頭,我說你們别折騰了我走還不行嗎,胖子瞪我一眼,表情仿佛在說我不懂事。
我無語的看着他,胖子比個“加油”的口型,天也做出個“拿下他”的手勢,兩個人一唱一和默契十足,我緩緩豎個中指,目送他倆離開千裡之外。
不愧是胖子,心寬體胖到沒誰了。
小哥半靠在牆邊,我想扶他去睡覺,小哥指指我的左手,意思是幫我包紮。
我忙推辭道自己來就好,小哥沒有說話,眼神有幾分執着,我隻好挨着他坐下,單手擰開碘酒倒上去,讓小哥搭把手協助意思一下。
兩個人費半天功夫才處理完傷口,我們并肩坐着,氣氛寂靜無聲,我盯着手電照出的光束,沉浸在思緒當中。
一時無言,想起方才的念頭,我心裡一陣陣的發酸。
小哥的手輕輕撫過腦袋,我擡頭,安靜的凝視着他,輕聲喚道
“小哥。”
我握住他的手,想扣住他的手指,又有點遲疑,小哥掙開我的束縛,展開手掌與我十指相扣,溫暖的觸感由掌心傳進心底,将萦繞不散的愁緒沖淡些許。
“你是不是說過要娶我。”我認認真真問他。
小哥有些意外我突然提起這個話題,他一頓,點了點頭。
我緊緊攥着他的手,仿佛一松開就會失去他一樣,我望住他的雙眼,語意沉沉
“我想聽你叫我一聲,像稱呼妻子那樣。”
小哥眼底閃過一絲訝然,如同泛起波瀾的湖泊,不過少頃又歸于平靜,深邃的一如往常。
“夫人。”
語氣似有千絲萬縷的溫柔藏匿。
我看到他眼裡的深湖凝聚着點點星光,正閃動着柔和的光澤。
縱使提前做過心理準備,真切的聽到他說出口,我仍舊覺得恍惚的緩不過神。
下意識摸摸臉頰,滾燙的可以蒸出水汽,我深呼吸一口氣,撇開目光,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那我們就算有正式的婚約了,等于有名無實的未婚夫妻,要是你不跟我結婚的話,我就得守寡,你看我才二十歲,大好青春不能浪費,你得……活着回去,知道嗎。”
說着,難以言喻的酸澀悄然蔓延。
空氣沉寂許久,沒有等來回音,我惴惴不安的看向他,小哥半垂着頭,陰影籠罩他的側臉,情緒在灰暗中不甚分明,我不禁有些心慌,手指開始不住的發顫。
小哥身體一僵,旋即反握住我的手,原本相交的十指力道微微加重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