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截,遠處有細微的窸窣聲傳來,我習慣性翻個身想抱小哥,手一搭摸到冰冷的地面,涼涼的觸感凍得我一激靈。
我登時醒轉,睜眼就看到小哥貓在門口,身子下壓,膝蓋微曲,是準備攻擊的姿勢,我一驚,連忙用手捂住嘴巴,防止自己控制不住叫出聲。
小哥察覺我的動靜,回頭看我一眼,輕輕對我做個手勢,不是以往常用的幾種,我疑惑的看着他比劃兩下,心裡漸漸明白幾分。
他好像在說:“聽話,别動,等我回來。”?
我不确定的點點頭,幾乎在我點頭的瞬間,小哥折身從石門的縫隙閃出去。
金屬碰撞的打鬥聲很快響起,還伴随着胖子激情四射的大罵。
原來是敵人咬鈎了。
我靠着牆壁糾結半晌,現在他們在血戰,我蹲在這裡是不是不太好,雖然我的身體情況打不了架,但是我可以開黑槍啊。
可是小哥剛才又叫我别動,等等,小哥是說别動嗎,應該不是吧,他思維跟正常人不一樣,我怎麼可能猜得到他的想法。
對,沒錯,鬼知道他在說什麼,反正不是叫我不要動。
我厚臉皮的在心裡一通胡攪蠻纏,有良心好煩,做點壞事還得先說服自己。
腦子想的都是不着邊際的事,但動作已然實誠的起身,我悄咪咪彎着腰摸到門邊,扒拉兩塊擋路的石頭扔開,擰上彈匣,右手打開快慢機,腦袋慢慢湊近透光的門縫。
門外的情形逐漸清晰,隻見天真猶如天神下凡一般,踩着石塊翻個跟頭躲開筆直而來的投擲物。
緊接着他擡手甩出一個東西,天真手腕蓄力極大,一花眼的功夫,那東西咣當一下砸到前方的黑影身上,那人身形猛然一抖,手中有什麼重物脫手,聽聲音像是把槍。
凝神一看,我才發現他丢出去的東西,赫然是我的甩棍,伸手摸摸裝備帶,空空如也。
啥時候拿走的?!他拿我東西幹嘛!
不等我發出更多疑問,甩棍一落地就被人撿起迅速甩開,那影子的行動快如閃電,我都不需要分辨就知道是小哥。
眼珠子一轉,我瞟到黑金古刀正插在磚縫裡,看樣子卡的挺牢。
黑影倒地後馬上鯉魚打挺跳起來,抓住槍拉栓就往天真的方向瞄,小哥手裡的甩棍轉半圈,在棍頭向下的一瞬,他握住棍身往下重壓,棍頂全部沒入那人的皮肉。
那人也是個人才,都這樣了,他手還硬生生逆着劇痛要去扣動扳機,小哥一下捏住那人的胳膊,鉗緊關節扭個九十度,咔嚓一聲,那人的臂膀直接脫臼,無力的垂在一旁。
我看的肩膀都跟着作疼,小哥剛抽出甩棍,右側立馬襲來一人,他反手握住棍身,在電光火石間擋下對方的一擊,巨大的撞擊聲格外刺耳,足可見打擊力度之大。
趁那人的攻勢來不及收回,小哥手臂往外一旋,甩棍飛快劈向那人的鎖骨。
這個角度其實非常刁鑽,短時間内難以躲閃,但小哥此時并非全盛時期,加之那人身手不凡,他身軀用力往外一撇,意圖避開這緻命的一擊。
小哥目光一沉,左手拳風凝聚,那人又立刻做出反應,向下俯身躲避。
他動作一出,我就知道遊戲結束了,小哥左臂有傷,除非萬不得已,他不會輕易使用左手應戰。
果不其然,棍鋒在那人曲腰的同時轉瞬而至,劈擊的力量聚集在甩棍頂端,骨頭應聲碎裂,小哥接上一記側踢,那人砰的一下摔在地上,蜷縮成一團,再沒有反擊的能力。
甩棍威力最大的部位,是首節棍頭及其以下五厘米左右,小哥将每一擊都精準的控制在這個範圍内,這就使得同樣的武器,在他手中發揮了完全不同的價值。
沒錯,說的就是我自己,我特麼羞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