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心塞的記憶裡回到現實,我用涼水洗把臉,邊擦邊往外走去。
打開大門,正要跟洗菜的倆人打招呼,一道雪白的重影忽然扇着旋風直朝我臉上撲。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玩意兒震退幾大步,剛站穩步子,大腿上的肉驟然一揪,像是有個小夾子在腿上不停地抓皮,痛的我眼淚硬是擠成兩串面條。
在危機意識的驅動下,我嚎叫着揉腿狂奔出數米,手忙腳亂中凝神一看,罪魁禍首的雪影居然是隻粗脖子白鵝!
它伸長脖子壓低身子,沖我沒命的撲騰過來,它翅膀連扇十幾下,一時鵝毛混合黃土,舞的是雞犬不甯烏煙瘴氣。
而我,堂堂啞巴張的開關門徒弟,怎麼能任由一道菜欺負!
它倔強的如同一朵铿锵玫瑰,朝着我小腿就想啄出一條施華洛世奇,我探手快如閃電,一把擒住它的長脖,掐的它動彈不得,鵝叫伴随着亂晃的紅掌響起,我氣勢萬千的瞪着它眼珠子,想以此震懾它弱小的心神。
可我萬萬沒想到,這大鵝啄人着實有一手,它彎曲的長頸拐着打個挺,直直往我袖子上幹出一個大洞,本美女的棉服穿沒兩天光榮就義,隔着棉花我都能感受到這一記重擊是何其兇猛。
不是大哥,我體型好歹大你那麼多圈,你能不能尊重你一下你們動物界欺軟怕硬的慫逼本能!
被連怼三四下的我瞬間怒火攻心,狂吼一聲
“誰的鵝!”
胖子舉手:“我。”
我手伸的老長,試圖拉開一段安全距離,大鵝不肯善罷甘休,鬼哭狼嚎的使勁扇着雙翅,恨不得立馬攆上來将我啃服氣。
威嚴遭受挑釁,我語調一分怒火九分殺意,扭頭大喊
“胖哥!我能不能整死它!”
“不能,我剛買的鵝你要整死它,老子花錢買它一聲響啊!”
“可是它啄我——嗷,好疼!救命!救命!”
話未落大鵝蓄力完成,我給啄的渾身是窟窿,隻得丢鵝落荒而逃,白鵝窮追不舍,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勇。
我給它攆的滿院亂跑,想殺鵝,但胖子目露兇光的盯着我,警告意味不要太明顯,兩個人可勁看我笑話,終于,我被逼的踩着窗台連蹦帶跳竄上房頂。
毫不誇張的說,這一套動作做出來,我隻用了零點五秒,最多一秒,不能再長。
我蹲在房檐邊上看着大鵝發瘋,心底隻覺悲哀,誰能想到我隐退後第一次發威,竟是為了躲避一隻扁毛畜生。
天真早已笑的上氣不接下氣,不過片刻,小哥推門回屋,大鵝不知死活嗷嗷叫的撲上去,緊接着就被捏住命運的後頸。
胖子連忙過去護住大鵝的動脈,在小哥拔刀前保證等會圈個圍欄關起來,絕不讓它再作天作地。
目送五花大綁的白鵝退出曆史舞台,小哥擡頭看到我正蹲房頂上,眼神略微一愣,我憨批的笑着跟他對視,他眼風一轉瞧見我千瘡百孔的棉服,有些破洞還在往外飄着棉絮,疑色轉瞬被了然替代。
“下來。”
小哥站在房檐底下,對着我的方向張開雙臂,縱身一躍,今日份抱抱到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