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剛才撞了一下,反而把耳朵撞好了——你小心!左側一米開外有東西沖向你了!”
我心裡默念兩個數,反手對着空氣重劈一刀,皮革撕裂的刺啦聲一響,我立刻領悟過來這些人俑的真身為何。
原來,它們都是用貨真價實的人.皮做成的陪葬俑。在人活着的時候将整張扒皮下來,風幹制成皮革,再由巧手的工匠用竹條繃出人形放入墓中,充作啞巴皇帝的千軍萬馬。
啞巴皇帝你特麼的喪良心啊!
我心中罵了他百八十遍,想到現下的局面,我沉下聲對劉喪道:“這裡我應付,你快聽聽附近有沒有其餘的排水道可以逃生。”
劉喪應聲,我就左右開刀開始亂砍,黑金古刀大大重于尋常兵器,殺傷力也非同小可。
我全身都沐浴在體力透支虛汗中,太陽穴被脈動一下又一下的猛敲着,砸的我頭昏腦漲,意識昏沉的險些不能自控。
吃力踹開從右側撲來的人俑接手補上一刀,我按住悶得不行的心口,耳旁立馬傳來指甲蹭地的摩擦聲響,每下都森冷的撞擊着耳膜,一如我此刻紊亂的心跳般雜亂。
吸口氣提刀準備再戰,這時劉喪的嚷嚷聲透過人俑包圍圈遠遠響起
“天使!右前五米正中間,有條垂直的排水管道,你快過來!”
他話音剛落,我精神還凝聚他的喊聲裡,疑慮堪堪沖破腦海,肩頭就猛地遭受一記重擊,整個人當即被撲翻在地。
千鈞重負盡數壓在身上,我艱難的舉刀在身前一擋,下一秒刀柄就發出劇震,極大的打擊聲叫嚣着灌入耳内,我竭力縮身往旁邊使勁一滾,借此逃出人俑的挾範圍。
一脫身我就打挺躍起,緊接着朝劉喪傳聲的方向疾速竄去,後面争先恐後的擁擠聲絡繹不絕,連我都驚異自己竟然還有這麼多的力氣用來逃跑,就仿佛剛剛的後繼無力全然不存在一樣。
不過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風馳電掣不到兩分鐘,我腳踝就被一道霸道的抓力死死扯住,人立刻就被拽停在半道上,沒辦法再前進一厘米。
我心底瘋狂罵娘,伸腿朝身下猛蹬,同時仰頭随便撿個方位叫道
“劉喪你在哪,還在地面上的話就先跳下去等我!别光杵着!”
喊完我就感覺到腕部被溫熱手掌抓緊,劉喪一句屁話都不放,拉着我轉頭就跑,我在刹那間被他拖出去老遠,人懵的一批,連都腦子沒跟着轉過來。
萬萬沒想到更令我震驚的是,劉喪負重帶着我迅捷的吓人就算了,他聽力一回來,反應能力竟往上拔高一大個層次。
在每次人俑撲撞過來的前一刻,他都能準确的分辨出人俑攻擊朝向,并在它們落地前警示我趕緊回擊。
我們就這麼一唱一和的互相配合,不知斬落多少不怕死的人俑大軍,劉喪揪住我的衣領向下一跳,我迅速收刀蜷縮身體,兩人在如浪濤洶湧的風聲裡全速下落,轉眼就一前一後的砸落在地。
好死不死,我正好摔在劉喪身上,背脊着陸于軟趴趴的肉墊,隻聽得身下的鬼哭狼嚎連響數聲,劉喪嗷嗷的一把撇開我,狂叫道我這一下他差點沒把他送走。
我乍然被抛到硬實的地闆上,渾身骨架劇烈一震,随即喘不過的弓起身子,咳的近乎撒手人寰。
劉喪一聽我動靜不對,立即慌忙的摸到我身邊,我擒住他晃來晃去想尋我腦袋的手,放到一旁讓他别亂摸。
大半天才止住咳嗽,我癱開手腳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劉喪内疚的小小聲道:“對不起,我——”我立刻接話:“你就是故意的,出去賠我兩百萬我就考慮原諒你。”
劉喪沉默了一會。
“不愧是你們吳家人。”
“偉大的哲學家AKA摸金胖胖說過,有錢不賺豬頭三。”我理直氣壯道。
劉喪選擇不跟我對線:“在上面我怎麼沒發現你身手這麼牛逼,還有坐船的時候,吳邪和那死胖子逃起命來快的就他媽剩殘影了,我感覺除了我偶像,你們剩下的人真就聚是一坨屎,散是滿天星。”
“不會誇人你可以閉嘴。”我沒好氣道。
說着我臉頰就突如其來的被潑上一捧涼水,我頓時怒不可遏的病中垂死驚坐起,剛要破口大罵問候他全家,感受到劉喪颠颠兒去摸我的裝備帶,在黑暗中我又是一個擒拿手給他按到地上,大怒道:“想死直說!”
劉喪含糊不清的狡辯聲晃晃悠悠飄來:“大姐你冷靜點,我是發現旁邊的水管有水源,想從你身上找幾粒消毒片兌水給你喝,手一抖就撒了,并不是想對你圖謀不軌!”
我将他往底下發力一按,直按的他倒吸涼氣,冷聲道:“真的?”
劉喪大聲的連連哀嚎:“真的小姑奶奶,說謊我吃屎,再說你們吳家的女人我哪敢招惹,吳二爺第一個就不放過我。”
我哼一聲松開手,再将便攜袋裡的消毒片遞過去,劉喪後怕的拍胸聲啪啪響着,他心有餘悸的嘟囔道:“你的十八歲怎麼跟别人不一樣,又兇又暴力,一言不合就打人,以後要是出嫁,誰能消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