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不就四十幾個人嗎,好歹我也是張起靈的關門大弟子,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破船還有三千釘,跟你們一夥打群架就算幹不赢也指定不會吃虧,畢竟師傅還在這杵着,我丢不起這人。
一直沉默的木安聽我貧個半天,無語的瞅我半晌,揉揉太陽穴道:“我當初真不應該讓你跟他倆走太近,你已經沒救了,張口就一股女流氓的味兒。”
我剛想反駁,木安神情一凜,立馬抽出我腿上别着的甩棍向下甩開,我一愣,緊接着幾乎在半秒的時間内就有人破門而入。
三個大漢勢如破竹般悶頭沖到我們面前,手上都拿着尖利的鐵鈎子,一臂的長度,雷電合時宜的從天際劈下,銀光就在鈎頭鍍出刺目的寒芒,瞧着十分滲人。
不等我思考更多,領頭的人對着我當頭就是一棍,明顯想先撿個軟柿子捏捏鼓舞士氣,我反應極快,瞬間就矮身避過,在棍子打空一秒拽住鋼管,反身回旋擰脫他的武器,木安在同一時刻閃身如風,他按出棍頭的短刺,行動敏捷的簡直讓人看不清身法。
在血液飛濺而起的一瞬,眼前就有兩個人癱倒在地上抽搐不已,鮮血未落,木安站定後回頭看向我,眼底恰如此時雷電交加的海面般昏暗,沉聲道:“閉眼。”
不知怎麼,我竟連半點反抗的意願都無,登時順從的閉上雙眼,在光明消失的前一刻,我看到落下的血滴從木安臉頰劃過,他神色湧動着驚人的狠戾,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散發,壓迫感十足。
這樣的木安,讓我無端想起數年前,他還是汪家人的時候。
伴随着嘈雜的打鬥聲,我記憶忽而開始往前回溯,無數色彩一一從腦中掠過,直至停在他白日一時興起買海瓷的場景。
我突然發覺,這群人的來意跟他有關。
或者說,跟二叔也有關。
不知道他們的先鋒隊究竟有多少愣頭青,總之金屬敲擊的聲音沒有持續太久,我聽動靜差不多停歇就睜開眼睛,光線回歸的刹那,正好目睹小哥用腿将兩個人狠狠甩飛出去。
在那二人“砰”一下撞上床頭的同時,小哥迅速歸位站直,面色風輕雲淡的根本不像在打架,甚至連衣領都沒有被扯亂分毫。
最後,他們的首戰以胖子和天真提着二人互送人頭結束,那倆倒黴鬼腦門相撞的悶響聲大如敲鐘,聽得我頭蓋骨都跟着發疼。
滿地躺的全是彪形大漢,每個人都在沒命的哀嚎,其中有幾個更是直接兩腿一蹬昏死過去,四肢都毫無例外的被人殘忍擰脫臼,我屏住呼吸,強忍住沒有去看木安,隻佛沒瞧見般的轉過頭不語。
胖子踢開滿地的鋼管走到門口,擡頭瞅向外頭悠哉悠哉點燈的老頭,問天真道:“這裡躺着八個,你說剩下的人咱們還要耍菜刀嗎?”
天真摸摸下巴,若有所思道:“不了吧,感覺有點欺負人,哎——咱哥幾個好久沒裝逼了,擇日不如撞日,要不現在走一個?”
“好嘞。”胖子興沖沖的應聲,一手撈起倆昏迷不醒的小老弟扛在肩上,天真想點煙,嘴巴剛叼上,我一下給他掐到隻剩煙屁股,他歎口氣,上去也是一肩一個扛倆人。
“你們倆,别掉鍊子,保持隊形。”
胖子讓我好好在房内待着等他們凱旋,說完就“咣當”一聲踹開大門,仰首挺胸迎着三四十個人的注目禮走去門外。
木安很無奈,但還是配合的扛上兩個炮灰跟他們往外走,小哥一向不做蠢事,他沒搭理天真和胖子的話,隻回身帶上瓶礦泉水,才不疾不徐的跟在大部隊後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