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黑瞎子在視頻中告訴我們,啞巴村内流通的手語自成體系,和外界普通的手語不太相同,嚴格來說,他們所使用的手語屬于古手語,起源時間可以追溯到很早以前。
瞎子道當地的村民認為,他們之所以會在聽到第一聲雷鳴後失語,是因為上天不願意他們洩露天機。
他們能聽懂雷聲在講什麼,可是在他們的手語體系裡,沒有能用來表達天機的句子或者詞語,因此他們無法用正常語言描述出來他們所聽見的内容。
在此我要吐槽兩句,黑瞎子在視頻裡的樣子特别神神叨叨,明明不能進行互動,他還要邊講邊各種舉例加反問,像公開課上和故意學生交流的老師。
等他轉述完情況與我們道别時,我們都看見他身後吹着狂風,天色陰沉沉的一片,可以聽到遠處隐約的轟隆聲,顯然他對雷電的調查還沒有就此結束。
我們紛紛按滅手機,不約而同的擡頭看向小花,等候他的下文。
小花拿過剛才那張被他寫寫畫畫半天的紙,擰開筆蓋對我們道:“如你們所見,這個村子和聽雷事件有關,況且說吳邪收到的短信也源自這裡。”說着,小花用筆沿着線條重重畫上幾個點。
“這幾處地方分别是南海王墓、楊大廣的村子、啞巴村,而啞巴村距離南海王墓不遠,你們再看——”小花将其中一個點圈起來:“這是雨村,啞巴村和雨村處在同一條山脈上,吳邪,如果發消息的人确實是你三叔無疑,那麼,你三叔可能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在你們附近,甚至一直在偷偷的觀察你們。”
“為什麼要偷偷觀察我們?他為什麼不來找我?”天真一頭霧水:“你别跟我說他抹不下這張老臉,他年輕中年都不要臉,老了就要臉了,我不相信。”
“再者你剛剛不是說這人不是我三叔嗎?是其他别有用心的人想拿我開路?”天真敏銳的抓住小花話中漏洞,發問道。
“枚舉法,我們隻有将所有可能先挨個論證下去,之後做出的分析才有參考價值。”
小花拍拍天真的肩讓他挪一挪,就勢靠在躺椅的扶手上:“你比我要了解你三叔,既然他發信息給你,又費盡心思潛伏在你村子周圍,必然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和你接觸,并且不能通過正面的交流進行,也許是在躲避某些人或某些事。”
小花投注過去的目光分外嚴肅,他認真的端詳着天真,問道:“你在雨村住了這麼久,難道從來沒有收到過一些奇怪的消息嗎?比如不起眼的暗号什麼的。”
話語消散在空中良久,我忽而毫無征兆的猛然一抖,許久未曾感覺過的恐懼感從腳底升起,慢慢順着血管爬上身軀,直至逐漸深深刻印進發膚與肌理。
不知何處吹來的微風輕拂,吹動蓋在額前的碎發,露出天際線昏黃如血色的殘陽。
暫且不論三叔要躲避的是焦老闆還是雷聲,他潛藏在我們身旁這麼久,卻沒辦法與我們溝通,隻能通過某種不為人察覺的手段将消息送出,我和胖子接收不到還算正常,畢竟我們都是粗枝大葉的性格,又和三叔沒有太多的淵源。
可是天真向來敏銳多思,他竟然同我們一樣,完全沒有發覺身邊的任何異樣。
究竟是三叔将事情做的過于隐蔽,還是他真如二叔所說,精神已然松懈太多。
而且,三叔眼見着想要告知我們的信息,怎麼都無法傳達到我們面前,他在這些天裡,又會是何等的灰心和絕望。
我想着想着,腦袋驟然一僵。
不對。
這事根本不對。
哪怕我們三個人加起來堆成三個傻子,但有兩個人不同,無論何時何地,他們永遠都不會放松,不會任由自己處在懵然不知的境地裡,如同砧闆上的魚肉般被動
天真還在懵着,我悄悄轉頭瞥向木安,他像是預料到我會看他一般,沖我無辜的聳聳肩膀,眼神似乎在說:“啊呀,我本來想跟你說這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講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