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們臉頰上還未凝固的血印子,那一刻我真是怒氣攻心,直接揪起最近的夥計抽刀架上他脖子,往裡一逼,血絲就在刀刃上綿延出殷紅的軌迹,我死死盯住他們,額頭的青筋驟然爆起,滿腔的怒火都在弦上:“誰再敢跑我他媽宰了誰!不要命的可以試試看!”
一瞬鴉雀無聲。
攢動的人群就此靜止。
我心知不能再過多耽擱,兇惡的目光逐漸平淡下來,握刀的力道微松,語氣卻比刀光更冷:“在水裡等着,一個人帶一個傷員。”
肺部上浮的劇痛近乎要壓抑不住,收刀将手上的夥計扔回水裡,水花霎時濺起半人多高,我不管靜默的他們是何種表情,轉身繼續去搬運傷患。
即使有小哥麒麟血的加持,我們能争取到的時間依然非常稀少,幾步并成一步,我拖拽着最後的兩人,小哥大喝一聲“走!”,三人在同一時刻墜進水域。
大量的氣泡上湧,皮膚在灼燙後驟然接觸冷水,痛的我猛地打個激靈,手腳差點一軟,因為河水倒湧,我們向前算是逆流而上,怕被沖力波及,都盡可能的往河底部遊。
一時分不清方向,我隻得憑借直覺跟在憧憧的人影之後,河裡的能見度很低,我看見周邊都是浮動的顆粒和藻類植物,再遠的地方,隻有模糊的水光在蕩漾。
好在前方有微弱的光點遠遠飄來,認出是小哥和黑瞎子在打信号,手下的力氣沒有松懈半分,緊緊的抓着倆人朝光源奮力潛去。
破水而出時肺裡氧氣剛好到達臨界點,黑暗從頭頂壓迫下來,手電能提供的光源無法照到邊緣,這裡又是一處地下空腔,不知空氣裡還有沒有毒霧,我憋着長長的一口氣不敢出,黑瞎子就朝我招招手,意思是沒事。
上氣不接下氣的喘着,能看出身前的水線明顯高于前邊空腔許多,岩岸都被水浸泡着,後面應該還有更多的空腔相連,河水依次倒沖進來,我們才有幾分鐘的空隙得以逃生。
氣腔不會被完全淹沒,但是我們進來的通道十有八九是涼了,如果劉喪他們還守在井前,大概能看見幹涸的井口往外冒水。
沒有水肺,我們是無法原路返回的,他們也知道我們攜帶的氧氣量,兩個小時後見不到人出去,我們意外死亡的消息就會初步成型,隻是最終的結局到底是真死還是假死,看造化,也看天意。
左顧右盼一圈,除去小哥自帶抗毒buff,我們基本都被毒霧燒的沒人型了。
點一點人頭,來時十幾号人隻剩下一半,我和黑瞎子暴露在毒氣裡最久,胳膊和大腿上全是水泡,一碰就疼,有些不小心蹭出的擦傷,讓毒氣腐蝕的血肉模糊,幸好臉和脖子處都有小哥的血保護,不然我倆絕對會破相。
泡着水,我感覺身上疼的不行,黑瞎子跟我對視一眼,看到對方也凄慘的像個豆腐泡,倆人不由得苦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