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熱的林子被雨水一澆,濕潤的涼意就在空氣中漸漸蔓延開來,我搓搓涼嗖嗖的胳膊,看到黑瞎子和天真在前面走着,腦袋上的雨滴紛紛往下流淌,跟倆行走的西瓜似的。
心想還好白昊天被卧底替換了沒過來,否則她目睹這幅偶像濾鏡碎一地的場景,不知道會不會現場梗死過去。
天真對我的注視有所感應,回頭就翻白眼問我偷窺他幹嘛,是不是對他光溜溜的腦殼有什麼意見,語氣神情之欠揍,加上他造型本身自帶的嘲諷氣息,讓我好想問問白昊天是怎麼想的。
是當代的愛豆們不香嗎,為什麼要粉神經病?!
等我們被雨狂澆的路程拉到兩小時以後,天穹的暗色依舊如黑霧壓頂,天真逐漸慢下兩分,黑瞎子也抹去墨鏡上密布的水迹,開始向四周張望,我跟着拉遠視距擡頭一看,就發覺周遭樹幹都有相同程度的傾斜,像是被巨物撞擊過,卻沒有完全撞斷。
衣服經過雨淋都緊緊的貼附在身上,兜着大量的雨水,負重起碼增加了好幾斤,胖子作為他們中為數不多擁有頭發的靓仔,當即發揮自己的長處将額發捋成大背頭,還用力甩了天真一臉水珠,神經兮兮的指着斜樹道:“瞧見沒,雷公跟咱們一個德行,無聊就喜歡去超市掰方便面。”
天真鍋甩的飛快:“自己缺德别拉上我。”
瞎子拍拍他倆,讓他們少貧快走。
轉眼深入森林腹地,植被減少,茂密的叢林漸漸呈稀疏之勢,沒有樹冠阻攔,雨勢忽然變得猛烈不少,砸的胖子直喊傷口疼。
我們隻得快步穿過歪脖子林,走着走着,被綠林遮擋的視線豁然開朗,随之映入眼簾的竟是一片頗為寬闊的空地,幾人面面相觑,而後都不約而同的停在原地,不再前進。
空地上立有幾十個半人高的大土包,稀稀拉拉的樹幹在空隙中破土而出,長勢非一朝一夕的功夫,可是土包的封土卻十分完整,全然沒有被大雨沖刷多年的痕迹留存。
胖子将垂落的碎發捋回腦門,喃喃道:“墳包?這……這是大墳。”說着他看向天真:“你三叔鬧呢?這不是雷城,這是雷鼓墩,幾個野墳犯得着喊我們千裡迢迢來一趟,看你叔扣扣搜搜的樣兒,也就你親戚了。”
天真皺着眉沉思不語,胖子就卸下工兵鏟上前掀墳頭,他鉚足勁一鏟子下去,我聽到土層底下清晰的傳來一聲悶響,他三兩下鏟掉表層的土皮,露出裡面的青銅塊。
胖子有些不解,瞎子見狀走上前俯身一瞅:“是塔頂,這地下有一片塔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