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頓時梗的厲害。
好氣啊,為什麼我們的對手要啥有啥,一出門燃燒的經費能亮瞎我的狗眼,而我們卻什麼都沒有,隻有一身正氣。
我強行忍住想要破口大罵的沖動,縮着脖子偷窺敵情,他們手腳挺快,幾分鐘的功夫就照出一塊沒有任何暗處的區域,并且好死不死的就在我們腦袋上頭,萬幸的是石梁還能給我們提供遮掩。
我往裡收收身子,這時有人速降到燈帶旁的石柱上,看衣着是汪家人,他環顧一周,朝對講機喊道:“這裡是幹淨的,放貨。”
隻聽得“咻咻”兩聲,包裹和繩子接連從他們頭頂降落,我努力眯起眼睛,迎着冷光仔細尋找,卻沒找見小花的影子。
不安的預感油然而生,我瞧着他們正搭建安全網和領空帳篷,咬咬牙,沒有跟天真他們打招呼,自己撐住石梁閃進裂縫内部。
裂縫裡頭凹凸不平,有夠多的落腳點,但是都覆蓋着青銅簧片,薄如蟬翼,一瞧就知道鋒利異常。
我踩在縫隙邊緣,擡頭看到斜上方二十米處有個半人寬的豁口,雪亮的白光從外面滲透進來,落在簧片與參差的石壁上,人影搖晃,對講機的噪音和吵嚷聲不間斷在響。
我拉開甩棍,将手長能夠到的青銅簧片撥掉,按出短刺釘進牆裡往上一翻,腳底立即踩住最近的一處凹坑,穩固身形。
才走出第一步,我見到木安從裂口冒出個頭,于是揮揮手讓他回去,他靜靜地瞅我幾秒,我剛要再擺手,他直接抓住岩層凸起單手引體向上一撐,我隻感覺身側風聲一陣擾亂,轉眼他就穩穩落在我腳邊,我看着他,他看着我,面面相觑,呆若木狗。
時間緊迫,我實在是懶得罵他,讓他就在原地杵着,他渾不在意地一笑,看得我肝火直冒,擡手剛要捶他,側邊被光籠罩的裂縫倏然一暗,我轉頭,瞧見一道模糊的黑影被緩緩降下。
落到我面前的時候,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我疑惑一瞥,血液在刹那間直沖大腦,一股極緻的麻痹感沿着背脊向上攀附,盤旋在後腦勺,将思緒凍結成鐵塊。
是小花。
“吳邪,我送你個東西,你看看面不面熟。”
陌生的聲線飄蕩下來,聽着像是中年男人,木安輕輕敲上我的手臂:“他是焦老闆。”
我死死盯住還在飛降的繩索,強烈的憤怒堵在胸腔,怎麼都咽不下去,宛如一大塊冰柱,硌的氣管生生作疼。
動一動手指,手腳已然涼透了,我深吸一口氣,轉身繼續朝着透光處攀爬。
腦海裡的血影凝結如印痕,镌刻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