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巨響炸裂在石塔之内,半空中乍然迸發出一道道炫目的火星,仿佛沖天的煙花,小哥拎住我脖子往岩塊下一滾,我被他裹得嚴嚴實實,連隻眼睛都露不出來。
爆炸的氣浪沿着縫隙内壁橫沖直撞,我感受到身邊所有青銅簧片都在震動,一種奇異的共鳴聲波自頭頂傳導而來,正是爆炸聲和簧片産生共振,與雷聲的低鳴十分相似。
木安也躲在裂縫的拐角下頭,震感稍減,小哥放開護住我雙耳的手掌,他們倆都被爆破音震的耳鳴,我忙趴去豁口前,焦老闆還吊在離小花半米遠的地方,他大叫:“不對啊!打雷怎麼提早了?這他媽的弄錯了!”他直接掠過小花降到汪燦面前,跳腳地喊道:“走!快送我下去,我要來不及了。”
我看着木安:“從現在起,無論外面出現什麼情況,你都不要露頭,必要時開槍支援就行。”他拉住我:“你要幹什麼?”
“天真和小花退無可退,随時有都高空墜落的風險,小哥他們得留下來接人,我先下到塔頂看看怎麼個意思,到時候也好接應你們。”
“你接應個鬼!傷成這樣還蹦跶什麼,真當自己是巴啦啦小魔仙?好好待着!”木安拉着我不撒手,語氣兇的一批,我就望向小哥,他眼神閃過一絲猶豫,像有雲霧在瞳底翻湧,左手在疼痛的作用下還發着顫,我抖抖瑟瑟握住他的手背,灼熱的觸感貼着肌膚,逐漸生出柔軟的溫度,我擡頭望入他的眼眸
“相信我,我們會赢。”
手被反握進掌心,小哥眼裡的霧霾須臾消散,他不顧木安的阻攔将背包跨在我肩上,又撥開他攥緊不松的手,全程沒有隻言片語回應,隻是摸摸我的頭,嘴角噙着極淡的笑意。
天真和小花還岌岌可危,他沒有過多耽擱,轉身踏住石塊跳回神龛後方,仰頭專心緻志瞥向安全網的方向。
木安氣得要死偏偏又毫無辦法,他看看小哥,又瞅瞅我,最後隻得給我揣上兩根熒光棒,囑咐我萬事謹慎。
我問他們哪來的熒光棒,咱們的不是都用完了嗎,他道前頭汪家人丢下一批熒光棒,可能有幾根被小哥和瞎子撿到了。
我掩面。
簡直窮的慘絕人寰。
木安表示他會盡量多打碎幾根燈帶為我拖延時間,分道揚镳後我背着登山包向下踩跳。
縫隙不平,有許多斜坡和拐彎,必須格外注意,不然分分鐘會被青銅簧片割成五花肉。
我用魚線栓住熒光棒吊到下面探路,走過一段路,我就發覺有大大小小的洞口分布在縫隙各處,隻要踩着洞口就可以避免受傷。
路上我經過胖子藏身的洞穴,暗處他對我笑出一口大牙,比個敬禮的手勢,我回以一笑,雙方交換目光,我繼續往下。
起碼又跳下一百多米,我終于結結實實踩到石塔的底端,之前在懸空的石梁上太久,我踏在地面時腳底還有些飄忽的錯覺,好似不适應突如其來的踏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