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聲音溫和如常,連眉間不散的親和力都沒有消去分毫,劉喪卻忽然一凜,忙闆正神色對他連連點頭:“都聽花兒爺的。”
我撐着下巴,望着小花有條不紊的布置下來,手指屈成半拳狀,點在桌面上,每敲一下,就有一件事情落定,語氣和神情與平常無異,狀态卻猶如天差地别般巨大。
他專注又顯得遊刃有餘,從容不迫地笑着,手掌翻覆,仿佛諸事盡在笑談間被安排妥當,怎麼進攻,怎麼落子,他自有一套打法,無需我們煩惱什麼。
我意識到,小花一定是相當優秀的操盤手,他是棋局中毋庸置疑的掌權者,最終鹿死誰手,搞不好還真有的掰扯。
進入場館前我們還會有短暫的會面時間,胖子嘚嘚瑟瑟,一手挽着小哥一手挽着木安,恨不得把辣雞倆字寫出來貼我們臉上。
各自穿戴防彈衣和對講機,他們也是雞賊的,向店員要求配備耳麥,估計是防着劉喪偷聽他們交流。
劉喪自然懂得,他撓撓頭,瞅向我們:“他們都會敲敲話,再加上耳機,我聽個錘子?”小花将對講線别到領口,眼都不擡:“做你該做的事,其餘不用操心。”
這時黑瞎子按住對講,湊近話筒喊道:“洞幺洞幺,我是洞拐,聽到請回答。”
小花斜睨他一眼:“你是棒槌。”
臨行惜别,小哥瞟過我的眼裡沒有多少深情,木安更是嚴肅道:“别指望我們放水,剛才胖子逼我和小哥發毒誓,萬一輸掉,誰鍋最大誰回家刷兩個月馬桶,還得邊刷邊唱愛情買賣,他會拍小視頻發朋友圈。”他頓一頓,目露憐憫:“你懂的,我不想社死,你也不要傷心,親情和愛情有時候就是這麼不堪一擊。”
他講完,小哥也望着我,表情簡直大義凜然,我心一涼:“兩隻白眼狼。”
天真看似安慰實則嘲笑的對我道:“戰場無兄弟,妹子,看開點,我都替你想好了,咱們家沒有搓衣闆,回頭你就讓小哥跪鍵盤,下面墊着一排方便面,跪兩小時面條不能碎,還得用膝蓋打出‘我錯了’,你看行嗎?”
我拳頭硬了:“你最好跑快點!讓我抓到看我不打崩你狗牙!”
“啊呀,我好怕怕。”
天真裝模作樣,使勁在我氣管子上蹦迪,我肺都要氣炸了,黑瞎子拍拍我:“冷靜,不用跟他着急上火,等會我告訴你怎麼治他,我徒弟我門兒清。”
劉喪也來拉我,胖子就撩袖子:“幹嘛呢小狐狸精,甭跟我玩聊齋啊,麻溜的給老子撒開,反了你了——瞎子你一會兒多盯着他點,他要是敢趁機占妹子便宜,直接請他吃大耳貼子,照死裡抽。”
“死胖子你腦袋堵肥膘了吧!瞎說什麼!”
劉喪臉色漲紅破口大罵,胖子也不是啥斯文人,一通你來我往的友好問候,進靈堂的進靈堂,過頭七的過頭七,兩人差點沒打起來,好不容易被工作人員扯走,他倆還在互豎中指。
我們帶上裝備,從地下通道進到場館,推開插着鐵栓的銅皮蓋,映入眼簾的是成堆成堆的集裝箱,還有破破爛爛的廠房,濃郁的鐵鏽味在空中彌散,待到我們全部翻上地面,通報廣播剛好響起
“遊戲将在兩分鐘後正式開始,請各位玩家盡快前往己方據點尋找裝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