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屏幕,我都能感受到當時氣氛是何等緊迫,小花躲在樹後一動不動,木安全神貫注,槍口逐漸瞄準他斜側邊露出的手臂,就在他即将壓穩槍管的前一刻,黑瞎子終于趕到,頂着一頭綠葉撲倒架槍的木安,手起槍落,等木安好不容易掙紮出來,背後已經空空如也。
我聽見木安氣憤的朝着對講大吼好幾聲,可能是在呼叫小哥,當然,對講線被切的小哥沒辦法理他,木安最終也隻能罵罵咧咧地跟着店員退場,臨走他還舉起對講想敲黑瞎子腦殼。
他們的對戰精彩又不失滑稽,小哥看我笑的花枝亂顫,接杯水遞到我手邊,我端過杯子,顧不上喝就滿懷期待點開劉喪的影片。
劉喪一直待在廠房裡,室内拍攝條件比室外好的多,影像更清楚,收聲也不錯。
此時劉喪正趴在躺倒的櫃子後面,他賊眉鼠眼地瞅着門口,寂靜的房間隻有他一人,他擡頭看看天花闆,時不時扣扣手.槍又按按對講,一副心神不甯的樣子,簡直比貓鼬還貓鼬。
我捂着肚子又開始笑,嗓子澀澀的發幹,聲調就有點像巫婆在熬湯時的壞笑。
小哥隻好握住我的手腕,将杯口送到我嘴邊,我抹抹眼淚,張嘴剛喝一小口,屏幕裡惶恐不安的劉喪突然一驚,匆忙扭頭半蹲在窗口雙手合十,讓胖子來形容就是有點像在隔空拉屎。
緊接着小哥在他蹲定的瞬間破窗而入,人還沒站穩,劉喪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當之勢飛快抱住小哥大腿,大喊一聲:“别打我!偶像!我投降!”他喊完直接背過手将名牌一撕,雙手奉到小哥身前。
我一口水好險沒噴顯示器上,嗆得我眼淚直冒,錄像裡的小哥明顯是愣住了,半晌才動了動手臂,緩慢拿過劉喪手裡的名牌。
名場面再現,小哥邊給我順氣邊望向我,眼底浮着淺淺的無奈,我咳着嗽,還不忘掏出手機怼着屏幕拍下來,按到群聊點擊發送,消息提醒的叮咚聲幾乎頃刻響起,一條接一條,信息鋪天蓋地,劉喪更是怒發語音:“你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
小哥見我撒歡,幽深的眼眸也随之染上笑意,擡手揉一揉我頭發。
等我們回到會客廳,劉喪耳垂通紅,十有八九是剛被嘲笑過一通,胖子好像又有新的話題,正跟天真争的面紅耳赤。
“天真,咱們就事論事,你不要搞個人仇恨,木安是大花給他證明沒有劃水,小哥堅持的時間最久,那拖後腿的隻剩咱倆,别的不扯,我跟你是不是一塊兒淘汰的,大花和瞎子倆孫子都看到了,我要是背鍋你還想跑?”
天真當即憤憤不平:“我沒跟你搞個人仇恨,如果不是你開頭砸我那一下,咱們未必打不過妹子,我屬于正常發揮,你他媽才是對面派來的老鼠屎。”
“快拉倒吧,你整個一人體描邊大師,還想打她?真你娘的敢吹,老子腳氣都沒你口氣大。”
我一臉懵逼:“他們幹嘛?”
小花笑道:“都不想社死,互相甩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