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劉喪和一衆npc的回憶,當時我如同被狗追般瘋狂蹦出井口,活像渴望自由的小小鳥。
五官擰成五線譜,眼睛和嘴巴都有自己的想法,誰也不服誰,各自朝天向地的扭曲着。
或許是小哥聽到我愛的呼喚,他不想守寡,于是從樓上伸出半邊身子,俯身望向我。
我一看到命裡的救星出現,哪管三七二十一,連劉喪都沒看,徒手——是真的隻用手,我徒手扒着牆體翻上三四樓,連蹦帶蹿,活像穿女裝的蜘蛛俠,甩着一頭亂發,最終眼淚汪汪的跳進小哥懷裡,帶着貞子姐姐,和一顆砰砰狂跳的小心髒。
樓下的劉喪和npc們當場凝固。
至于我,隻顧着抱住小哥哭哭啼啼,臉面包袱全盤不顧,黑瞎子笑的墨鏡都歪了,胖子和天真更是邊笑邊打鳴,字正腔圓的哈哈哈聲公雞聽到都要羞于開嗓,小花目瞪狗呆,木安目露憐憫,我……心如死灰。
接下來的事兒我不願再回憶,劉喪将貞子的骸骨奉上靈台,天真被機關絆住,現場給如來佛祖磕個大響頭,劉喪還有力氣嘲笑他,對于我來講,一切卻都成為浮雲,小哥像抱小貓崽子似的抱着我完成剩下的流程。
此時的我,情已碎淚已幹,恨不得化蝶飛出這狗日的花花世界。
小哥擔憂地摸摸我額頭,我拿開他的手,仰面望着天花闆,心好累。
店員良心開竅,沒有再給我安排什麼任務,無人拖後腿,他們一幫經常在法律邊緣大鵬展翅的盜墓賊,古墓都不知下過幾個,解謎過關簡直不要太輕松。
我呆滞的跟随他們走完全程,回到會客廳,小哥給我倒一杯熱熱的茶水,剛喝進一口,老闆捧着光碟走進來,大贊我們表現優異,并表示監控錄像都刻進光盤裡了,我們可以帶走留個紀念。
胖子自來熟的跟他套起近乎來,沒一會兒就哥倆好的勾肩搭背,我喝着熱水,忍不住怒視店老闆,發出錐心之問:“你跟我有什麼深仇大恨,這麼多青年壯漢可以使喚,為什麼非逮着我涮?”
老闆是男孩子,看着年齡跟我沒差幾歲,眉目青澀,一頭敞亮的短發,正被胖子哄得找不着北,乍一聽我言語,不好意思地看向我,坦率道:“他們都不怕鬼,吓他們沒有成就感。”
我眉毛倒豎,胖子推一推老闆,他立刻轉開話題,開始拍馬屁:“先不說這個,各位闖關的過程我都有看,毫不誇張的講,各位是我開店以來接待過最牛逼的客人,沒有之一,各位不知道,别人玩的路線跟你們不一樣,我特意調整過關卡的難度,屬于地獄級别,我自己拿着劇本都不一定能過,沒想到啊沒想到,還是沒能難得住各位,我服了。”
一通好言好語吹下來,我也沒心力再跟他計較什麼,劉喪湊上去問他林子裡飄來的鬼是怎麼回事,他道真正的npc都埋伏在附近,森林裡的都是用來吓唬我們的人形木偶。
将木偶用透明的魚線吊在高樹上,樹與樹之間也有魚線連接,可以通過機栝來回移動。
如果劉喪沒有分出注意力來跟我聊天,大概能聽出機械運作的聲音,誰知他被人偶吓得六神無主,話都說不利索,自然無暇顧及其他。
我碰到的井底女鬼也是如此,井壁上的磚塊由機關操控,場外和場内的工作人員互相配合,他們從監控裡看見我正和劉喪喊話,不會太專注周圍,便用對講通知過去,藏在井裡的npc就會趁機啟動機關,趴好等着我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