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嘴剛要罵,胖子不知跟天真怎麼沒交流好,忽然大喊一聲:“吳邪是隻小王八!”緊接着一旋把手飛馳而去,并且是循環播放,一遍賽過一遍的響亮。
在海邊散步的路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對着我們來來回回掃視三圈,好像在找誰是胖子口中的王八。
天真羞愧,想追又怕出事故,急得摩托都騎的歪歪扭扭,神情擰巴的不行。
木安好的不學壞的精通,見胖子嚣張也跟我揮揮手溜走,眼看兩人又要再度離開目視範圍,我臉頓時跟天真擰成同樣的弧度,趴在小哥肩頭咬牙切齒。
“要不要追。”
小哥看我和天真都氣吐血,淡聲問道。
在氣流的幹擾下,他的聲音不甚清晰,傳來更多的是巨大風嘯與發動機的躁響,望着他們倆陸續消失在道路盡頭的影子,我看不到小哥的表情,心裡沒底,隻能猶豫道:“他們跑的那麼快,現在還能追上嗎?”
“抓緊。”
我腦子一懵,下意識想問句“什麼”,結果話還卡在牙關裡,乍然飙升的速度讓“麼”字一出口直接抖成狗。
好在危機反應是我從業以來最不會掉鍊子的能力,思緒松松散散的飄飛着,手卻馬上使出吃奶的力氣鎖緊小哥,力氣大到覺得自己手指就要戳進小哥的腹肌,我低着腦殼,感受飛旋而來的風打在身上和頭盔上,活像被十幾塊核桃砸頭。
為什麼好好的一次傍晚出遊,放着祖國的大好山河不看,非要來一場秋名山追逐戰。
你們讓萬千風情的蒼山洱海情何以堪?
恍惚間,我已經分不清今夕是何年,頭發張狂的飛揚着,火速在疾風纏繞成一坨鹹菜,小哥以低空飛行的驚人移速追到他倆後頭。當他将摩托壓到幾乎貼地過彎并成功超越他倆的時候,我感覺他開不是摩托,是AE86。
此時的我,脖子被大風吹的發麻,腦内嗡嗡嗡響,仿佛有幾百隻野蜂在顱内飛舞,小哥猛然一轉車頭,地面随之刹出一陣激非的氣煙,摩托車身登時整個橫在路口,将他們的去路堵死,木安和胖子被小哥硬生生逼停,刹在我們前面,神色好似活見鬼。
胖子熄火下車,撓撓腦門:“至于追我們八百條街嗎,又不是吃飯沒給錢,咻一下就沒了,成精的耗子都沒你倆快。”我面色發青,沒好氣瞪他:“還不都是你們倆勸不聽。”
“那個,不是我擡杠,你沒發現你們的車速比我們還危險嗎?”木安道。
小哥靠邊停車,我踏到地上,隻覺三魂丢七魄,頭昏腦漲的厲害,小哥扶着我,擰開礦泉水遞到嘴邊,我擺擺手,面如土色:“教育叛逆的孩子總要以身作則,你看看我,新鮮熱乎的例子。俗話說得好,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行車不規範,過年吃牢飯。”
“道理我都懂,但是,吳邪呢?”
對哦。
我轉過頭,後面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