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沐春風般的腳步頓時停在原地,我笑容逐漸消失,呼吸頓住,倏地想起自己剛才臭不要臉自賣自誇的話,心頭梗的差點沒昏死過去。
大哥,你進來怎麼不敲門?
我好悲傷,悲傷到想去雨裡彈肖邦。
太沉浸洗澡的下場我承受不能,隻得緊緊拽着胸口的毛巾,在小哥的注視下挪到沙發旁邊,拿起粉嫩嫩的小吊帶,尴尬一笑:“真巧。”轉頭一看近乎半透明的磨砂玻璃,我閉上眼睛,反複告訴自己要堅強。
不就被看到精彩絕倫的澡堂直播,問題不大,誰洗澡還沒點小愛好,無非唱唱歌跳跳舞,搓搓泡泡當公主——
想着想着,我痛苦地捂住臉,氣息艱難宛若油鍋裡的基圍蝦,無法接着自欺欺人下去,
媽的,我要是他,我都不能理解。
簡直是人類疑惑行為大賞。
窗外的夜色靜谧流轉,微風吹動簾布,彎彎的月亮透過縫隙傾瀉出一地銀輝,我抓着吊帶,神情已然恍惚。
隔空對望半晌,小哥沉默地轉過頭,背身遞給我一件自己帶來的深藍色外套,淡淡道:“多穿點,風涼。”
我身心俱疲,不想糾結其他有的沒的,接過衣服溜進洗手間飛速套好,不知是不是心靈打擊太過重大,我看看空空如也的右手,發現居然沒有拿睡褲。
好在寬松的外套能垂到大腿根,我壯着膽子喊小哥,一會兒後褲子從門外遞來。
穿好一整套衣服,一顆因羞愧而怦怦亂跳的心才漸漸平靜,我嗅到漸漸飄入鼻子熟悉的清香,平常我要抱着他才能如此清晰聞見的氣味,現在近到時時刻刻與我環繞,望向玻璃映出的朦胧影子,心不由得柔軟下來。
扯一扯衣角,出去前看見鏡子裡憔悴的面容,我一呆,又一下回想起來方才洗澡時的騷操作,複蘇的心情頓時迎來二度死亡。
最妙的是,當初房間的第二張卡,還是我哭着喊着硬塞給他。
此時的我,真是深刻體會到什麼是恍若隔世,什麼是悔不當初,我捶捶胸口,像是有一口隐形的老血卡在喉頭。
忍一忍,這輩子很快就過去了。
我凄涼的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