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安在晚上緻電新月飯店,才露出兩句想要拍東西的意思,第二天拍賣手冊就送到他手上,我們翻一翻,發現當天一共上新四件貨,我們要拍的玉璧排序第三,年份差距明晃晃擺着,排場自然不能跟鬼玺相提并論。
從前,我是行走的貧困代名詞,畢業以來靠着兼職和基金艱難生存,從沒進過什麼高端場所,上輩子去過最财大氣粗的地方是萬達廣場,最高消費是買電動車。
在鬥裡倒是常常看見價值連城的明器,可是我不敢當法外狂徒,它們跟我的關系就是沒有關系,而且每次下地我都被機關霍霍的半死不活,等于淘一次沙裝備不僅自費,我還得貼錢上醫院看病。
真是想想都覺得心酸。
現在翻身農奴終于把歌唱,輪到我去大場合擺一回闊,我像個家裡連拆十幾棟的暴發戶,從頭到腳都要換新裝,第二天我約上秀秀去SKP買行頭,興味十足。
因為新月飯店不着正裝不給進,我們又有勢在必得的貨品,必然要打扮的像樣點,鎮住場子,雖然我對于炫富沒什麼經驗,最起碼不能給人看出來是窮鬼在裝逼,不然會被有錢燒得慌的大佬們惡意擡價。
女孩子逛街總是瑣碎又冗長,我們沒有喊天真他們來唠唠叨叨,挑衣服的時候我注意力經常被男裝吸引,看着高挑的人台就會忍不住腦補小哥穿上的樣子,然後開始眼冒桃花買買買,幾個小時過去袋子堆兩手,自己的衣服還沒着落,小哥的衣櫃卻充實不少。
秀秀無奈,嘴上數落我就知道惦記男朋友,其實路過男裝區她都會留意幾眼襯衣,大多是粉色或白色。
逛到傍晚腳瘸的走不動道,我們才坐在咖啡廳裡捶腿喊累,身旁購物袋堆得看不見手提繩,秀秀打電話吩咐司機來接,等候時就跟我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
對坐着喝咖啡,我發覺歲月似乎格外優待她,六年的時光幾乎沒有在她臉上留下痕迹,臉倆白皙粉嫩,如同一簇簇開在枝頭絢麗的杏花,陽光籠罩,最燦爛的顔色都在她眼底綻放,隻有遠山般的眉間凝結着一抹疲累,似花莖上沾染的泥塵。
我知道霍家的瑣事千頭萬緒難琢磨,隻勸她别太拼,偶爾得放松一下身心,秀秀抿口咖啡,笑如芙蓉凝露般清新動人,仿佛光都駐足在她唇角不肯輕易離開。
“放心,我才不像他,一頭紮在工作裡就不出來,我最會偷懶和摸魚,今天泡溫泉明天做spa,什麼舒服我幹什麼,隻可惜你不常在北京,不能跟我一起享受。”
“以後多的是機會,來日方長。”
秀秀攪動着咖啡,金屬小勺碰撞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響,暖騰騰的香氣灼熱撲鼻,秀秀彎一彎眼尾,聲音宛若化不開的奶油,甜糯綿密,她故作慨歎:“哎,我還能怎麼辦呢,争寵又争不過小哥,隻能聽你敷衍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