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是陳述句。
我自知無話反駁,識相地閉嘴,胖子像隻豚鼠,吧唧吧唧不停,啃完壓縮餅幹又去拿牛肉罐頭,天真逐漸煩躁,拔着自己露頭的胡茬,我按住他:“會長痘。”天真移開我的手,心思還撲在瞎子他們身上:“洞穴沒有其他标記,在我看來可樂能表達的含義就是告訴我們:眼前的路沒錯,可以放心走。而不管小張哥有什麼花花腸子,最多謀财,不可能害命,否則小哥會弄死他們,但又是他主動去夾黑瞎子的喇嘛——”
抓不到重點的感覺讓天真眉頭越皺越緊,我看胖子悠然自得,一開始急着解決的是他,現在我倆探讨的火熱,他反而一言不發,仿佛看戲一般,天真不爽的一拍他胸前肥肉:“諸葛肥龍,發表一下你的高見。”
“我在等小哥憋大招,咱們商量來商量去沒結果,最後還得是他一錘定音。”
我們一想,還真是這樣,于是雙雙轉頭,發現小哥在閉目養神,并沒有因我們的關注而睜眼,我輕輕伸手,呼在手背上的氣息平穩,睫毛靜靜地垂着,面容安和,我收回手,向他們比劃:“他在睡覺。”
本來微妙的氛圍,在小哥陷入睡眠的一刻蕩然無存,天真和胖子望着彼此,都不再廢話,脫鞋的脫鞋,抖睡袋的抖睡袋,天真還貼心的給小哥鋪好睡袋,剛才被質疑不存在的默契直接上線,沒人詢問要不要輪值守夜——小哥能睡着的環境,不會有危險。
躺進睡袋時我還感到錯亂,心緒沒有完全從危機中完全脫離出來,閉眼不是小張哥噗噗吐痰就是千軍萬馬在跳大神,睡的極其掙紮,夢境如堕喜劇版的無人生還。
清早六點我疲倦地掀開眼皮,看着天花闆發呆,霧蒙蒙的陽光穿過層層樹冠照進寨子,在窗台印出薄薄的金色光暈。
片刻神智才緩過來,我爬起床,聽見胖子的呼噜聲還在響,涼風吹動他露在外面的鼻毛,小哥的鋪位沒人,登山包是翻開的,我不由得緊張起來,倉皇扭頭,見黑金古刀立在牆頭,才微松口氣。
卷好睡袋塞進包裡,又簡單收拾齊整,準備喊醒胖子和天真,看到小哥沐浴着晨光正推門而入,光影朦胧,像從幻境中走來。
不等我問,小哥主動道他剛剛在高處看山林的地形,我點點頭,擡手一巴掌呼醒他倆。
圍坐着用苦荞粑粑當早飯,天真提議,進林子有三條路,一面環水,隻剩下兩條,我們可以兵分兩路,往眉河走,尋找他們的蹤迹,胖子問為什麼不點信号煙,還可以雙向靠攏,天真搖頭道狀況不明先别暴露自己的方位,危險會比同伴更先上門。
想到昨天遭遇的鬼影,我們都沒再提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