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膏會像防曬霜一樣風幹成膜,不至于讓人有不舒服的感覺,但是味道特别大,即使裡面加入過大量的薄荷香精,依然沒辦法徹底蓋住,而且經久不散,飄香十裡,除非藥效衰退,藥味才會跟着一同變淡。
沒跟胖子計較火不火的天真埋怨日子難過,藥膏多聞兩天能聞的鼻子出血,簡直是土夫子克星,我安慰他:“你是非典型土夫子,不靠鼻子。”
胖子頗為贊同:“其實天真的作用還沒狗大,北派好歹還有小張們撐起一片天,南派眼看着要沒落,以後咱們有什麼行動,幹脆讓小滿哥來,你在家歇着。”
我忍不住笑,天真臉黑,張嘴要罵,忽然有陣狂風從樹林深處刮來,卷起無數細碎的沙石,砸到面上身上,呼嘯如鬼吼狼嚎。
我們不約而同地閉眼用胳膊擋住面部,停住腳步,不知道是風聲太響還是怎麼回事,在雜亂的風鼓中,我竟然隐隐聽見兩聲尖銳的喊聲,像有人正在求救,可是眼下風沙大作,又聽不真切。
天真和胖子顯然都聽到不明的聲響,面色一凜,紛紛向小哥看去,他臉色凝霜一般,似乎在側耳靜聽,又是風細細的吹過,小哥的眼神驟然一沉:“不好,是劉喪。”
然而我們還來不及回應,迅疾的風痕如利劍般突然一閃,天真連呼喊都沒出口就被一道影子重重撲進叢林,一路滾下泥坡,頓時激起落葉如雨,枝葉交纏的聲音響個不停。
胖子面色驟變,緊接着林中又是幾道黑影接踵而至,巨大的沖擊力瞬間砸到胸膛上,我眼前一黑,在沖力中狠狠往後一撞,聽到風在耳邊狂響,巨大的吹力差點擊破耳膜。
在幾十秒的時間裡,葉子、枝條、石頭,我能感受到的,還有我感受不到的硬物都在撞擊着身軀每一處骨骼,斜坡并不陡峭,可在巨力的撞擊下,我近乎是以發射的速度被砸下坡崖,隻能拼命用手護住要害,熟練蜷縮起來,用背部抵抗坡道的磕磕碰碰。
不知極速旋轉多久,在七葷八素間我聽胖子的吼聲遠遠響起,聲線劇烈的颠簸着:“小哥!先去救劉喪!我們一時半會死不了!”
“對!先救劉喪,他容易涼!”
腦子還在線,我高聲附和,喊聲才出喉嚨,察覺到滾動的力量正在減緩,我立刻向前伸長手臂,張開掌心,滕南枝幹都在手中飛速劃過,手心被割出數道口子,血流在風裡瘋卷,最後力量層層減退,我終于“砰”的一下猛然撞停樹幹前,摔趴在地上,臉上糊着泥土枯葉,扭曲成團。
咬牙扶着劇痛的腰爬起身,樹上葉子不停地抖動,我抽刀迅速向後退去,仰起頭,看到樹冠中有兩道精光射出來,身形被樹葉遮的嚴嚴實實,有類似于獸類的喘息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