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們徹底回到正常人的聽力,已經是三四分鐘後,千軍萬馬緩過來,撫着胸口大喘氣,被吓的不輕,過一會兒,他問我們炸三下是有什麼講究嗎,他聽不明白,我道是讓我們自行解決的意思,胖子點點頭,我們倆的臉色都不樂觀。
聽剛才爆炸的動靜,天崩地裂的,他們沒有分量使用,點的一整條,威力足夠炸開古墓封口的青石闆,其實要通知我們,距離不遠,隻用其中四分之一或五分之一,唯一的可能,是他們現在還在逃命,沒時間幹精細活,又需要給我們傳遞消息。
“族長,咱們還等他們嗎?”
千軍萬馬唯小哥馬首是瞻,小哥看向我們,我和胖子就點點頭,小哥站起來,用刀柄在裂縫的幾處敲出凹坑,胖子拿出地鑽,讓千軍萬馬死遠點,開始在坑上鑽炮眼。
我脫下背包,時不時用眼神詢問小哥,在他的雲指導下,分出合适的量填充進去。
裂縫狹長,胖子是爆破的好手,我們都遠遠的躲開,由他進行準備工作,他叼着煙,纏上導爆管,用力吸幾口,夾着煙霧道:“要我說天真也是夠可憐的,跟一群黑粉待一起,有事沒事埋汰他兩句,不知道會不會抑郁。”
我一想還真是。
劉喪和木安平時就不消停,人生樂趣是黑天真,小張哥又對我們有偏見,一直跟他過不去,黑瞎子的成分可能還行,不至于特惡劣,但他身為天真師傅,信奉啥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教育,能貶絕不誇。
有黑面神小哥鎮着,我們還能其樂融融的炸地玩,千軍萬馬不敢逼逼,天真現在的處境八成是水深火熱,木安一句“會跑步的草履蟲”先暴擊他半條血,劉喪來句“我偶像的最大破綻”補上一刀,小張哥風涼話“沒見過世面的臭凡人”進行收尾,黑瞎子啧啧一聲“隻有腦子沒有慧根的徒弟”送他上路。
幾人一套組合拳下來,嘴皮子利索的能在脫口秀界c位出道,左右夾攻,天真以一敵百,一張嘴翻出花來都沒用,隻能躺平任罵。
救命,我要是天真,我都能吐血。
胖子唠叨自己是勞碌命,走到哪都有操不完的心,安裝好炮仗,他一口吸完,繞出引線,用燃着的煙去燎線頭,因為香煙燒到末尾,火星不如剛才旺盛,幾下都沒點着,胖子有時候特别耿直,吹吹煙頭又去點引線,我們隻看得見他圓溜溜的大腚。
似乎是努力一會沒成功,千軍萬馬在後頭催促,胖子洩了氣,罵罵咧咧去拿火機,突然卧槽一聲,連地上的煙盒都來不及拿,轉身向我們來一記肥魚躍龍門,瞬間跳出老遠,啪一下砸地上,同時眼前射出巨大的氣浪,“砰”的往上一噴,漫天飛石黃沙狂舞,我們立即壓低腦袋躲避碎石。
地底爆炸的悶響不如地面清脆,像罩在厚實的大鐘裡,嗡的一響,我們背靠着裂縫盡頭,隻聽得咔嚓兩聲,地縫遽然向後開裂,千軍萬馬防備不及,往後坐一大屁股墩,小哥眼疾手更疾,在我懸空的一瞬拎住我脖頸,往身下一收,将我裹的緊實。
地動山晃,如塌天一般。
須臾過去,等到飛沙走石都安靜下來,胖子灰頭土臉的爬起來,咳嗽幾下,我們都湊上去看爆破炸出來的豁口,幽深的地底果然另有乾坤,趴在洞口旁隻覺得寒氣逼人,又十分的潮濕,小哥掰亮兩根熒光棒丢下去,照出一條幹涸的地下河,四周懸着不少鐘乳石,是我們遇到過數次的喀斯特地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