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的刀擊聲還在大作，他似乎正跳躍于石梁與石塔的間隙，呼呼的風聲響個不停，胖子畢竟是身經百戰的老手，他在我和千軍萬馬的前後包夾之間艱難轉身，伸長手臂，夠到塔上外凸的一角石磚，用力一抓，磚頭脫落，旋轉着墜入深淵，千軍萬馬氣的大罵：“你是傻逼嗎！能不能看準點！”

“别他媽叽叽歪歪！誰知道哪塊磚是松的哪塊磚是緊的！”胖子煩躁，罵完又伸手去夠下一塊，好在黴運有一沒有二，胖子的大手成功攀上石磚，穩住自己的身體，他微微弓身，卸去本來壓在我背上的力量，我立馬繼續向下爬，千軍萬馬就催促，聽得我更煩，卻沒空跟他回嘴，隻能加快手腳下去。

從來時的窗戶又跳回去，胖子緊跟着我，兩人都是翻滾半圈停住，千軍萬馬不走運，沒跟上我們的腳步，轉眼被小哥連人帶窗戶踹進來，碎石如噴發的泉水，一下劈頭蓋臉的砸過來，到處亂飛，小哥臉色冷的可以凝固，刀尖上沾着血，還在冒熱氣，卻不是對方的，因為沒有噴濺的血迹，而他手掌鮮血淋漓，有源源不斷的溫血正從掌縫滲出。

小哥看着窗外，冷冷道：“我的血不管用。”

我問：“是什麼？”

“不是墓裡出來的東西。”

胖子邊組裝槍支邊咋舌：“什麼墓能出喪屍。”彈匣裝上，咔嚓一聲子彈上膛，胖子扔給我，又去組裝第二支槍：“妹子你是沒看到，丫跟我差不多的身形，遠遠一看和人沒區别，趴在地上，他媽的用腳踝和頭頂起自己，身子都沒轉過來就往老子面前沖，給我一下幹蒙了。”

我們看過不少國外的喪屍片，胖子叙述的讓我非常有畫面感，近乎是立刻我就明白他在害怕什麼，心不由得顫兩下，将刀橫在身前，千軍萬馬被踹的夠嗆，妖娆的躺在地面，直哎喲疼，胖子就問他使不使槍，千軍萬馬猶豫道會用，但是不熟練。

小哥是用冷兵器的，隻有我跟胖子有槍，一共兩杆，胖子槍法好就沒勻給千軍萬馬，我剛想回頭讓他爬起來，忽然窗外白影一閃，小哥瞬間蹿出去，如同離弦之箭，刀刃卷着疾風往白影的方向狠狠一劈，卻被影子生生避開，黑金古刀劈中窗台，碎石四濺，留下一道駭人的豁口，白影又再度閃走。

我和胖子真的是目瞪狗呆，我們都知道小哥行動起來的速度可以超越動物，他看準的目标極少有劈空的時候，即使不能一擊斃命，削開對方半邊頭蓋骨還是能的，剛才他卻連影子的後腳跟都沒碰到，被躲的如此幹淨利落，證明對方的移速不僅不輸小哥，甚至還可能在他之上，是特别棘手的存在。

“胖哥。”我已經預料到事态的糟糕，千軍萬馬站起身，小哥退回來，四人背靠着背，面向四方，我問：“你有沒有看清它的長相。”

胖子的聲音穩定下來，背脊卻緊張地繃成一條直線：“跟秦嶺的水煞差不多，白的晃眼，背上有腫起的大包，鼓鼓囊囊，不知道裝着什麼，身上還有一層保鮮膜，薄薄的。”

“保鮮膜？”

“對，保鮮膜。”胖子肯定道。

小哥聲線聽不出明顯的焦灼，隻是格外的冷：“是透明的薄膜，有韌度，不容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