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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我怼不過黑瞎子。
我轉頭看向小哥,委屈的跟黃豆臉似的,小哥幽幽的目光旋即轉向黑瞎子,倆百歲大爺就隔着我對視,用胖子的話形容就是誰都不差歲數,純看誰能沉得住氣,後來黑瞎子沒沉住氣,他嚷嚷啞巴連眼都不眨,瞪的他瞳仁疼,他大人不記小孩過,決定放過我,而後走到胖子身邊,一屁股甩過去,咣一聲。
胖子在地上,黑瞎子在椅子上。
小花從瞬間高貴的牡丹笑成喇叭花,胖子就大怒着爬起來,鼻子重重噴出一口粗氣,仿佛犀牛一般,笑彎腰的小花直起身子,我們都望着胖子,隻見他行雲流水帥氣轉身——拿上圍裙走進後院:“天真!魚别放冰箱,凍久了肉質不好!先敲暈等我來殺,今晚吃啥?酸菜魚中不中,我的拿手好菜!”
聲音漸遠,宛若無事發生。
從不硬碰硬,确實是胖子的作風。
我們目送胖子遠去,坎肩和王盟尴尬的在數瓜子殼,小花活動着面部肌肉,踢開盆子也走向廚房,鐵盆哐一下又砸牆面上,震落陣陣的牆灰,除去黑瞎子不要臉,我們不好意思啥活都不幹,于是各自拿笤帚簸箕,分工合作,沒人喊他,黑瞎子心安理得地開電視看春晚,幹果瓜子都堆在跟前,十分悠閑。
等他們端出一盤盤色澤誘人的菜時,外面已經煥然一新,暖風機放在桌子旁,小花幫到一半看沒什麼要弄的就去浴室洗澡,因為廚房的油煙機不給力,小花嫌棄渾身都是菜味,胖子的鹵鵝放桌子最中間,正發朋友圈,秀秀在開飯前敲響大門,穿着一身紅衣,頭上紮倆圓鼓鼓的包包頭,墜上紅色流蘇,顯得膚白勝雪,又特别有節日氣氛。
飯桌上我和秀秀的嘴都特甜,一聲哥一聲新年好的敬過去,小花勾起嘴角,給我和秀秀遞上紅包,許久不見,我隻覺得他愈發從容安然,連笑時都朗潤的如同一簇翠竹。
其實平輩之間不興壓歲錢,但小花總是有心的,我倆都笑着收下,黑瞎子夾一筷子酸菜魚,從自己褲兜裡也拿出倆紅封,漫不經心地扔給我們,含蓄一笑:“祝你們倆小姑娘吉祥如意、芳齡永繼。我從沒給人發過紅包,絕版的,好好收藏,以後可以賣錢。”
我跟秀秀相視兩眼,都沒開心的過早,沉默坐下,又默契地對着光開包。
果然,紅包裡面沒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