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後我看都不看背後,轉頭又要跑,涼風中忽然伸來一隻烏漆嘛黑額的手,我歪頭一躲,黑手卻沒有管我的腦袋,而是倏然壓下去,肩膀傳來千斤般的力道,滾燙的溫度貼上脖頸,我嗷嗷叫出聲,雙腿立刻軟下來。
“要殺要剮都行!但别碰我!”
我不願意看它,視死如歸地大喊。
猴王卻沒有進一步的攻擊我,隻有勻稱的呼吸聲在響,我一時蒙圈,不知該怎麼對付它,站着不敢動,更不敢貿然回頭。
半分鐘後,連肩上的力量都逐漸松開。我一狠心、一跺腳,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刀在發顫的手中遽然出鞘,斜裡狠力一刺,我眼睛看不清楚,耳朵卻沒聽到短刀入肉的悶聲,手腕被對方靈巧一敲,正中麻筋。
極緻的麻痹感在關節遊走,刀被劈落在地,滿心隻覺得又羞又氣——我堂堂張家族長的徒弟,竟然被隻小張手下的猴子繳械。
還好我腦子轉的特猛,右手放空的同時另隻手又急速劈上猴脖,試圖在它意識的緩沖區中出其不意,結果現實真的好殘酷,我才舉起膀子,左腕是怎麼被制服的都不知道。
我服,我真服,你就是猴起靈。
仰天長歎,我終于認清自己幹不過猴兒的事實,眼角滲出晶瑩的淚珠——太陽辣眼睛。
幾次作死下來,我顯然讓猴總感到煩躁,它放棄對我的優待,當下我雙手都被它一手鉗制在掌中,無論我怎麼使勁都無法旋脫,我眼眶是紅的,鼻子是紅的,心塞的要哽咽。
命運多舛的我準備上閻王殿重造,猴子卻沒給我斃命的一巴掌,而是停頓一下,我本着死也要惡心一下敵人的原則,剛要開口啐它,腰身就被溫熱的大手環住,身體在外力的牽制下翻轉半圈,往樹幹上不輕不重地一砸,它緊緊鉗着我的雙腕,不讓我動彈。
我見手肘還可以活動,立即用起力要旋開雙手,而後被它倏地一舉,肩傷隐隐作痛,我嘶一聲,冷氣灌進喉嚨,痛苦地蹙眉。
猴子竟有幾分明白,動作戛然而止,我手就被固定在頭頂上,類似于網文中霸總壁咚的姿勢,我還在訝異,手無用地轉着圓弧,它奇醜無比的面容突然就向我靠近。
霸道猴總愛上我???
我受到暴擊,一臉的不可置信,脫口而出:“臭流氓你幹什麼!”我萬萬沒想到會被猴子調戲,甯死不屈地大嚎,激動到差點失聲:“老娘是有男朋友的!我跟你人猴殊途,你要麼殺我要麼放我!士可殺不可辱!”
心髒砰砰的跟放炮似的,轟的我理智全無,直到腦門被猴子用額頭輕力貼住,燙的我一顫,我蒙住,半晌才遲鈍地冷靜兩分。
微微屏住呼吸,見它凝視着我,眼瞳清冽如雪,澄淨的不像猴子,它們眼神是污濁的。
剛才吸氣時鼻腔有輕微的貫通,此刻能聞到淡淡的草木香氣,柔和的像一縷清風。
我聽見他道:“樂樂,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