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先不談隋唐時期有沒有這麼盛大的人殉制度,要真的是殉葬坑,位置得在陵墓的封土層旁邊,起碼要處在一條龍脈上,不然殉葬都不知道正主在哪,殉個寂寞?而且對風水也沒有助益,”
終于讓我逮着個能發揮用處的場合,我悠然地侃侃而談:“有修陵鑿墓意識的墓主,再怎麼放蕩不羁,也不會是個風水盲,随便撿個位置瞎埋,其他陪葬也瞎扔,我覺得應該是戰争陣亡的士兵,比如敵方挖隧道的時候,被百民國出其不意的截殺在地道裡。”
天真點點頭,打個響指:“沒錯。”
響指聲繞梁不絕,他想到什麼,又低頭喊道:“胖子,你要還沒走就看看骨架上面有沒有劍傷刀傷,被硬兵器戳死的人骨頭上會有痕迹的。”
我們心知時間金貴,溝通時也沒有停下來,而是一路邊走邊嚎,喊的久,胖子和天真的嗓音都有點破碎,半嘶啞半洪亮的聲音都聚攏在迷宮内部,矢镞一般來回飄蕩,從頭到尾,反反複複。
我聽得耳朵發起陣陣的痛麻,腦漿混沌,擡手又塞緊劉喪耳裡的棉花,并答應後面會跟他傳達胖子的信息——他現在絕對受不住這貫耳噪音。
“骨頭架子上啥都沒有,幹幹淨淨的,跟标本一樣,撿回去洗一洗可以當門神了。”
天真疑惑道:“難不成我們猜錯了?”
幾人疑慮漸深,正商量着,胖子忽然大聲喊住我們,一陣亂七八糟的雜音隐隐約約傳來,又戛然而止,安靜好幾十秒以後,才飄來胖子悶聲悶氣的音調:“前頭沒路了。”
我心頭咯噔一下,眉頭就皺了。
暫且沒回話,我隻伸頭看向前方,想看看有沒有拐角,卻沒想到更讓我呆的場景來了。
——威嚴聳立的牆壁巍然不動,灰塵靜谧地漂浮,散成一團團薄紗般的霧,罩住嚴絲合縫的牆面,隻微微露出上方半隻腳掌大小的豁口,再看地面,一地斑駁的血迹。
天真錯愕不已,瞪大了眼睛:“等、等,我們怎麼在走回頭路?”
平靜的牆面,灰敗的土地,塵埃靜舞,一切如舊,連土面的腳印,都還是我們走前的樣子,分毫不差。
我們面色個個青白交加,往日總是從容淡定的小哥也被烏雲籠住,雙眸化開淡淡光影,卻讓陰晴不定的瞳仁顯得更加幽深莫測。
劉喪最沒出息,見這陣仗白眼翻到一半,若非天真見狀趕上去掐兩把人中,估摸着這會就該不省人事了。
也不怪劉喪一驚一乍,如果隻是單純的鬼打牆,并不至于讓我們如此恐慌,畢竟幹這行的誰沒撞過兩次鬼。
但這件事詭異就詭異在,我們和胖子同步出發,走同樣的方向、同樣的路,但我們在繞一大圈後回到原點,胖子卻沒有。
我分明記得,胖子剛才說前方是有路的,可現在消失了,這麼明晃晃的差别,絕對不可能看錯。
天真嘴唇微微發白,躊躇了半晌,不敢走上去,又不知往哪退,他有氣無力地揉揉太陽穴,打手勢示意我們冷靜一點,強撐着對胖子道:“你先别急着往前走,在附近找個地兒坐下,兩邊的路不一樣,我們得商量商量怎麼辦,能不分開就盡量不分開。”
并沒有告訴胖子我們遇到了鬼打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