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
我被揪着臉,轉頭見是木安,遠處的小哥已經走到洞口,在晃手電催促我們。
“沒什麼。”
我拍開木安的手,邊跟他走過去,邊思索要不要先瞞着他。
木安和小張哥是天生的合不來,本來就隻能勉勉強強相處,再讓他知道小張哥還在整幺蛾子,不抄搬磚上去拍碎他狗牙才怪。
可是我有預感——被削去頭顱的麒麟石像、刻意模糊過的麒麟和焦明的浮雕、人為豢養制作的包包人、小張哥背後隐形的力量,以及這座巨型墓室存在的意義,一切的緣由,都會在他口中“更多的東西”裡面。
我想要知道,也需要知道。
而且在他捏住我肩時,我能看得出來,小張哥的眼神,并沒有惡意,幹淨澄澈的出奇,甚至還有一絲若隐若現的憐憫,幾種情緒混雜在一起,交織出的目光奇異又微妙。
不過因為那憐憫實在太淡,我無法确認是不是自己看錯了,這令我有些在意。
胖子所謂的幽暗洞口就藏在石室旁邊,位置上處于正中。
之前可能真的是受到寶石折光的影響,原本在中間的石室口,在如今來看,實際是更加偏右的,并且大小也一般,隻是在視覺效果上顯得大。
我沒去看洞口花裡胡哨的紋飾,隻緊緊跟在小哥身後,小張哥也不向我使眼色,但他身上散發的笃定氣場就讓我覺得不爽。
好想打他的臉。
洞口後面的甬道短短一截,走出甬道後就來到一處熟悉的斷崖之上,往前一步是萬丈深淵,寒風凜凜,對面是與這邊相差無幾的懸崖,用兩條鐵索相連,卻不像上次是用蓮花鈎固定在火把凹槽上的,兩邊的鎖頭牢牢釘在牆裡,上面還飄着陳舊的鏽花。
我低頭一看,腳底下有個石台,地面刻着一副巨大的九宮八卦圖,本是用朱砂細細填進線槽繪制出的,因着年歲久遠,顔色揮發,隻剩淺淺的一層淡紅色。
再往一旁看去,石台兩側,各有一尊小小的麒麟火槽,兩截卷曲的紅燭融化其上,流淌的燭臘像滴滴血淚,幾乎溢滿槽坑。
小哥和瞎子見狀就同時一躍而下,走到兩頭的麒麟火槽邊上,對視一眼,繼而默契地吹燃火折子,點燃已燒到一半的蠟燭。
“這什麼蠟燭質量這麼好,幾百年還能用?”劉喪就道。
“不,這不是幾百年前的蠟燭,年份最多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左右。”胖子意外的正經。
天真奇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眼睛毒,上面刻着1986年生産,還描了金粉,小哥一點就金光閃閃的。”
“……我到底在希望你能說出什麼。”
光是聽聲音就能聽得出的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