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不止臉黑,連眉毛和眼睛都黑了,一張臉黑騰騰的,都要冒殺氣了。
我心說就我爹那出了名直球程度,談戀愛時能五點把我媽叫起來給她塞饅頭當早飯,胖子的高帽子指定戴不上。
況且我那大直男的老爸生平最讨厭花言巧語,胖子這馬屁算是拍到驢蹄子上去了——壓根沒在點子上。
要不千軍萬馬赤膽忠心,比小張哥單純一百倍,他一見小哥要在嶽父面前吃癟,急吼吼地跳出來擲地有聲道:“老先生,我敢保證,我們族長絕對是世間少有的良配,族裡那麼多花枝招展的姑娘他以前看都不看一眼,自從遇到我們夫人以後,可謂是潔身自好、忠貞不二,連隻母蚊子他都不肯沾手,又護犢——護妻疼子,隻是不善言辭,為人是沒得說的!”
“……你要不還是閉嘴吧。”天真沒眼看地拍拍千軍萬馬:“你再說你們族長可就真涼了。”
“為什麼?”千軍萬馬呆呆的發問。
“什麼族裡那麼多花枝招展的姑娘,你就差沒把你們族長招蜂引蝶寫他臉上了。”
“所以他到底多少歲?”我爸果然是一個多餘的字都沒聽,仍然執着原來的問題。
“這個……”胖子欲言又止,千軍萬馬也支支吾吾。
我爸幹脆轉向木安,耐心道:“你從小就疼你姐,跟我說實話。”
木安眼珠子飄忽了下:“我也不清楚,應該大她……八九十歲?”
我爸深呼吸一口氣,頭轉的格外忙碌,總之是外表心平氣和内裡隐隐怒氣地瞧着我:“你是去許願池找的男朋友嗎。”
這話太隐晦,我一下沒聽明白,懵逼地看着我爸,喉嚨滾動半晌,發出個單音節:“啊?”
瞎子憋着笑,整張臉都扭曲了,湊到我的耳朵小聲道:“千年大王八。”
“那個……事情有點複雜,一兩句話解釋不清,他雖然年歲不小,但我們倆光明磊落,是自然而然在一起的,他沒蒙騙我,也沒引誘我。”我馬上來給小哥表清白。
“嗯。”我爸闆着臉:“你小姨結婚時也是這麼跟你外婆說的。”
歇逼了,我爹先入為主了。
最後是小哥頂着我爹殺人的目光,出來坦白他的全部信息,毫無保留。
或許是見小哥誠摯,我爸平靜的聽完,怒色漸漸消退,緩緩打量着他,眼底深光閃現,忽然,他靜靜問道:“你會永遠對她好嗎?”
“我會。”沒有絲毫的猶豫。
“怎麼證明。”
小哥的聲音很淡,好似随時都會被微風泯滅,但話語中奇異的力量卻堅如匪石,不可撼動。
“無以為證,唯有心迹。”
坦然的愛意,毫無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