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睜眼後的不久,其他人都接着陸陸續續的坐起。
眼前一下子就變得眼花缭亂,他們打哈欠的打哈欠,揉眼睛的揉眼睛,我也覺得胃裡升騰的酸水并沒有消失。
但是無論身體有多麼不适的反應,我能感受到一種塵埃落定的踏實感,像是長時間高空作業的人突然踩到地面上。
我伸出手,仿佛能觸摸得到空氣流逝的軌迹,我看着灰塵的顆粒從手指間穿插而過,心内安定,是在夢裡完全體會不到的感覺。
劉喪現在才開始真真切切的大吐特吐起來,捂着胸口,吐在地上全是黃黃綠綠的苦水。
我很努力的壓了壓要翻湧到喉嚨的沖動,緩緩站起,拍拍身上的灰,同時目光掠向他們,暗暗的一個一個數過去。
在我數到一半的時候,胖子率先察覺不對,撸着腦門的絨毛叫喚道:“等會,小哥怎麼不在?我剛剛也沒見着誰跑掉了,海燕兒,是不是你又撺掇他什麼了!”
小張哥馬上道:“你有沒有搞錯,我是他族長還是他是我族長,他去哪輪得着我支配嗎。”
“也是,你個細狗拿捏不住虎大王。”胖子扭頭向我嚷道:“妹兒,你來看!你男人又跑了!”
“沒跑。”我和天真對視一眼,指着門前的影子道:“他在前面。”
“前什麼前,我們一起睡的一起醒的,誰都沒挪過窩,就算是小哥也不能一秒竄一百米。”
我幹脆不跟他争論,舉起手電筒向着影子的方向用力搖晃幾下。
明滅不定的光閃動在寂靜的山腹深處,如同海上平行的燈塔。
果然不出片刻,回應的頻率穩定閃爍回來,燈語的意思是:在原地等我。
我們的燈語當然隻有我們幾個會用,胖子瞠目結舌地看看我,又看看漸漸向我們逼近的光點,張張嘴:“不會吧,丫真會飛?”
瞎子清理完眼睛戴上,灰撲撲的臉配上锃光瓦亮的墨鏡就顯得像個大眼賊:“來,徒弟,到你的專場,一般這時你都要裝逼了。”
“你說得對。”天真豎個中指:“但我不想讓你猜中,所以決定不裝了,妹子,給你個舞台。”
“你怎麼這麼小心眼,為師平時是這樣教育你的嗎。”
黑瞎子僅剩半張臉也很好表現出了翻白眼的效果,天真非常純良地點點頭:“不往坑裡跳,你教的。”
胖子一聽就握住我肩膀:“你們兄妹倆背着我們搞什麼小秘密了,好好的咋我又聽不懂了。”
他肉乎乎的手很有勁,抓着我就搖,一副被背叛的痛心模樣:“搞小團體你們不排擠海燕兒居然來排擠我,這像話嗎,這對得起我們雨村五霸的名頭嗎,以前我們釣的魚殺的雞難道是假的?你們不跟我好,信不信我下次煮飯藥死你們。”
我給胖子晃的稀碎,腦漿子都要從嘴裡留下來了,木安上來掰他手:“你就像話,不去找吳邪算賬來捏軟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