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我們是背到極點負負得正,點背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運氣一來,瞎貓都能碰上死耗子。”天真罵罵咧咧:“真是天選倒黴蛋,但凡少一人這會都能打道回府了。”
天選——!
有道霹靂直沖腦門,霎時沖開一腦袋的混沌。
我按捺着興奮對天真道:“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機關的目的其實不是要把人關在外面,而是要把特定的人放進去?”
“特定?”天真自嘲道:“這情況還能定誰,很明顯咱們九個都得身先士卒。”
“對,它選定的進入者是我們,九個天選倒黴蛋,無論是塔裡的蒙卦也好,或是小哥推演太乙神數時以今年為太乙積年,修建這座地下城的幕後之人似乎對未來了如指掌,他很明确這兒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會闖入一群什麼樣的人,隻要在合适的位置埋下相應的暗樁,我們就會像過主線的遊戲玩家一樣,按照他的預期一步一步走下去。”
我有兩分心神不定,隻能深呼吸來讓自己盡量顯得平靜:“我在想,這裡一直以來被無數張家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卻又屢屢攻克不下的原因,或許就是因為他們不是被盲冢選中的人,換而言之,墳墓是死的,它不會選擇任何人,可命運會。”
正如汪家人認為世界上有非意識的神在左右曆史的進程,我同樣認可命運的存在。
但在我的認知裡,它不是天道或上帝之手。
我更喜歡瞎子的說法,它是遊戲裡面的系統,是莫比烏斯環的相交點,是維持世界平衡的隐形秩序。
不管是天授還是聽雷,都是系統在對遊戲執行的某種修正程序。
在蝴蝶效應的翅膀之下,即使是極其微小的影響都會帶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有種必然的力量指引我們來到盲冢,不是失明的瞎子,也會是别的理由。
它令偏移的火車回到正軌,讓一切都往該行進的地方前進。
天真從來就不是笨人,他沉默良久,忽然扯着我走到陽天門前,也是我們發現的第一扇檀木門前。
“我進去,你等會去給他們傳話,收集下群衆意見,他們要是都沒屁話,你就讓他們用秒表掐點,确保我們是一起觸發的機關。”
“不再考慮一下?”我猶豫道。
天真很少會武斷的下什麼決定,他不會拿周圍人的安危随便開玩笑。
所以隻要他敢,并且真的去實施,不論是多麼荒唐的提議,我們都會支持。
“考慮個蛋,今天我就要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天真大有一股破釜沉舟的意味。
我定定地看了看他,說那就統一五分鐘後大家夥一塊轉柱子,他表示可以。
接下來我就挨個探監挨個問過去。
胖子作為吳邪頭号擁護者當然會同意,嚴謹如木安不知在想什麼,竟也沒意見,小張哥跟我石頭剪刀布,我赢了于是他站天真這邊。
千軍萬馬更佛,劉喪不樂意,他現在上在場唯一不同的聲音,但沒啥用。
迅速過完一圈,我把劉喪地反對票拍回到他臉上。
最後我走回小哥所在的炎天門。
八扇門在外觀上看形成了個正圓,炎天門裡的暗門正好被整個圓包裹進去,是屬于圓心的位置,也是天真口中的中宮。
暗門上也有匾,刻的字我不認得,拍了張照,準備一會讓天真認認。
由于小哥已經走進第九扇門,我就留在炎天門裡,小哥指導我怎麼把錯位的柱子複位。
中宮天幹寄坤宮,小哥剛剛開暗門用的是坤宮的卦象,而柱子上雕着許多茂盛的樹木,遮天蔽日,因過于枝繁葉茂,被風吹的幾乎歪了頭,這次我得按柱子上本身的卦象,開巽卦。
大概是等待時間流逝心内莫名的不安,我問小哥知不知道九塊匾額的意思,那麼多天,都在天個什麼勁兒。
他向來是聽破不說破的,隻簡短道:“古籍記載天有九野,中央曰鈞天,東方曰蒼天,東北曰變天,北方曰玄天,西北曰幽天,西方曰颢天,西南曰朱天,南方曰炎天,東南曰陽天,匾額所在的石室象征其中的一重天,共有九重,在古時九野又稱九重天。”
“跟外面的層城差不多,都代表仙境?”
小哥應一聲,又道:“九是單數裡最大的數字,有極限之意,九重天更多是在代指天的極限,而不是九本身的數字意義。”
我突然想到一路以來小哥的緘默,他其實知道匾額的含義,卻在我和胖子想破腦袋時都不曾出聲。
想來想去,小哥都不是會賣關子的人,他隻可能是在想别的事,讓他無暇顧及我們。
而且這件事應該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