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室一緊,要出口的呼救就被強烈的失重感全數堵在喉管。
他行動之迅猛,讓我完全無法招架,速度竟無限逼近全盛時期的小哥。
我咬着牙,握刀的右手被一隻手牢牢控制着往繩上一劃,繩索斷裂,小張哥拉着我毫無顧忌的向下墜落。
在這個過程中,我視線變得極其遲緩,所有感官都像溺在深井之中。
冗長的目光裡許多場景從眼前一閃而過。
有千軍萬馬一臉驚恐向我伸出手、木安掏槍的手正在上膛,以及小哥擲出脫離手掌的一道寒光。
鋒利的刀刃貼着側臉刺向身後之人,隻聽一聲尖刀入肉的悶響,有溫熱的液體濺在我背上,腥氣被風飛卷開來。
“張!海!燕!我X你八輩祖宗!你他媽是鄰居門口曬花椒,麻辣隔壁的!能不能别老逮着一隻羊薅!”
胖子的怒吼算是我能最直觀感覺到的信息,因為音量真的很大。
我滿心崩潰,心想算是踩到狗屎了,甩不掉還要惡心我,死都拉上我一塊死。
氣流如風,呼嘯不止。
自由落體的時間不知持續多久——可能是我過于麻木下意識混淆的結果,實際上現實并沒有過去很久。
當我連自己頭蓋骨摔成幾瓣都要數出來時,束縛着踝骨的力量猛地收緊,皮肉給揪的生疼,阻力卻越來越蠻橫,像是小張哥在借力要就此停下來。
我正想轉頭去看,五髒六腑就被一股狠力扯了過去,身體硬生生給拽停停在空中,從頭到腳調轉個順序,腦袋懸空的同時用力一晃,順着慣性往牆壁上拍去。
眼看腦袋即将撞上實心磚,小半輩子的髒話都積聚在了胸口,我無能狂怒地豎起匕首,試圖稍作抵擋。
沒想到扯着我腳脖子的力道竟猝然爆發,把我朝上使勁一提溜——
我就像掉進糞坑的小雞仔,在撞到牆壁的一瞬,被人靠蠻力硬是拽了上去。
猝不及防間砸到實處,我暈頭轉向的趴在地上,摸摸四周,發現是石磚地闆。
艱難吐出一口氣,我想翻個身,腳忽而被人一拉。
我察覺到什麼,立馬抱住腦袋。
正以為我要用這種死狗般的姿勢被人一路拖走時,居然有人一把扶住我的胳膊,小心翼翼将我給攙了起來。
我揉着屁股,迷茫地睜開眼。
周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我也看不見自己究竟在哪。
扶着我的人窸窸窣窣一陣響,不知道掏出個什麼玩意,輕輕一吹,幽微的火光頓時驅散一小片陰霾。
借着這光,我看到唇色蒼白的小張哥站在一旁,肩膀淺淺的刀傷還在滴着血珠子。
他壓迫着傷口,朝我微微一笑。
“你看,族長還是心軟。”
傻卵!
我心裡就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