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拍拍我:“大少奶奶,還不走?”
我聽他倆一來一回的挺有意思,一時聽入迷,反應過來才趕緊抓住瞎子伸過來的袖口:“走,馬上走。”
木安塞給我個小彈匣,我默默揣上,手裡攥緊手.槍。
盡管子彈對付不了鬼魂,但有硬家夥在手,心裡确實能安定不少。
小哥沒有名說,我們心裡卻都有數,他不是毛手毛腳的人,之所以會中招躺在這,肯定是被一些不可抗力的外界因素所影響,隻是他這會不想多談,大家心照不宣,沒有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瞎子表面上把什麼都不當一回事,其實他領我走過去的時候很謹慎。
我握着他胳膊,隻感覺他上臂肌肉硬的像塊鐵,全程緊繃,每一步都落地無聲,跟貓似的,并且隻讓我踩着他走過的地方下腳,一毫一厘都不能超出。
他知道我有槍,敲敲虎口示意我把槍口向下。
連我走火蹦他屁股這種事都能顧忌到,隻能說非常細心。
去瞎子所說石台的距離并不遠,因着瞎子的警惕,卻走了将近五分鐘才到。
他拉着我手腕,把我的手放到石台上,粗粝的花紋貼着掌心,同時,瞎子磚頭向小哥吹個口哨。
“讓她站上去,裝備全部卸掉,包括鞋子,如果機關在中途發動,引信會有半秒緩沖時間,石柱後方是青銅鈴陣唯一的缺口。”
小哥頓一頓,緩聲道:“注意安全。”
“合着我是個保镖,這是另外的價格,回去你得給我加錢。”
瞎子念念叨叨扶住我,用甩棍點點我的腳尖:“直接跨上去就行,我在旁邊等你,站到上面後不要移動,我記着你步子的幅度,出事一伸手就能撈到你。”
天真像是悟到什麼,大喇喇道:“小哥,你之前劃自個兒放血,難道是因為要臨時減重?你沒脫鞋?”
他越說越覺得猜測正确,頗為無奈道:“你們兩口子一個德行,不行你就脫衣服,脫完衣服脫褲衩,誰還會笑話你不成,你這一劃拉,胖子得把鍋颠爛才能養回來,他天天算着你那點體脂率,夢裡都是給你整什麼增重菜譜,回頭幹脆給你倆送療養院去算了。”
“他脫了。”
瞎子的語氣很肅穆:“我都摸到他腹肌了。”
我一驚:“我也得脫?”
“你不用,啞巴的鞋碼大,你本身就沒什麼負重,脫掉鞋差不多夠了。”
我利利索索解裝備,把身上能脫的都卸下來扔地上,連皮帶都給解了。
緊緊褲頭,全身上下隻剩貼身衣褲和襪子,我心情緊張,擡起左腳,瞎子就在一旁抱着我的外套給我加油。
一鼓作氣兩步跨上,我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準備一有不對就跑路。
在我踩上石台的一瞬,整個台面就向下猛地一沉,我被颠了颠,隻聽地底響起一道金屬卡扣彈開的咯哒聲。
還來不及細聽,遠處緊接着又傳出撲通的一聲,我條件反射的循聲望過去。
有水花聲高高濺散開來,嘈雜的聲音滿天匝地,似乎是什麼重物被倏然沉入水裡。
牆壁嘩啦啦的濺射聲不絕于耳。
我站着不敢動彈,臉頰也随之濺上幾點水星,瞎子的手已經抓在我小臂上,随時都可以把我拽出石台。
靜靜地等待半分鐘,隔着襪子都能感受到花紋的生硬,我卻沒有再聽見其他的動靜。
腳下的石台也沒有傳遞給我更多的反饋,周圍什麼都不曾發生。
這時,我聽見小哥輕聲道:“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