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真跟泥鳅似的滑走,胖子還在旁邊罵,我咬咬牙:“我去逮他們!”
話音未落我就跟着天真一溜煙跑了。
他們目前在的地方應該很安全,與其讓這倆一拍即合的人過去瞎胡鬧,還不如我跟上去持之以恒地勸勸,沒準半道能勸迷途的羔羊知返。
有我緊趕慢趕追在後面,天真也不敢真跑沒影,見我沒有怒沖沖的硬要拉他回去,漸漸放緩腳步,等待我追上,小哥就走在最後,胖子的罵聲已經遠到幾不可聞了。
途經挂着招魂幡的墓室,天真停下來,讓我們把左右夾帶的東西先放回架子上。
現在我跟小哥滿身的青銅器,走路都得夾着咯吱窩,小哥把青銅鼎歸位,接過我手中的兩個青銅碗,掂量兩下,選擇拿在手裡,或許是覺着等會還有用。
往回的路安然無恙,仍然維持着我們離開時的樣子,走過兩間放着陪葬品的耳室,我們回到最初的墓室當中,三個人站在暗門的機關前。
天真示意小哥開門,我心怦怦直跳,總有種不安的預感。
暗門順利開啟,門軸咔吱轉動,老舊的聲響宛如一頭海牛在低吟。
不得不誇一句,幾千年的機關,開開合合三四次都還能如常運轉,沒有卡在半路上,屬實是質量過硬。
我和天真都把槍上膛,經過一路的消耗,我們手裡的彈藥隻剩木安随身攜帶的幾支槍和幾個彈匣,是他特意多帶來備用的,其他人的存貨都用個精光,尤其鐘愛槍械的瞎子和胖子,已然預備赤手空拳拼刺刀了。
暗門再度開啟摩擦起一陣陣的灰霧,塵埃的粒子在燈光下毫發畢現,伸手揮開來,見能勉強視物,我亦步亦趨地跟上小哥。
故地重遊的感覺令我覺出一絲不适應,走沒兩步,我就覺感到一絲不尋常的氛圍,馬上我們仨都不由自主的互相望向對方。
盡管周圍的環境沒有絲毫變化,我卻很清楚這裡一定有什麼與之前不同了。
小哥掰亮一根冷焰火往裡丢去,啪嗒幾聲骨碌碌地響,冷焰火順勢滾出幾圈,照亮沿路的景象,最終準确無誤的停在噴泉邊上。
冷焰火散發着幽然熒光,在牆邊上印出噴泉的影子,怪狀萬分,蕭索如幽冥。
我突然發覺是什麼不對勁了。
暗室裡不知何時,沒有了當初那種被人盯着的陰冷感。
我想到什麼,面色微變,跨過他們三下五除二就跑到噴泉邊上。
還沒靠近我心就涼了半截——
噴泉池的背面地闆上全是淋淋灑灑的水漬,再一看池底,哪裡還有銅箱的蹤影,隻餘半條被截斷的鍊條晃晃蕩蕩吊在半空,水珠滴落一地的痕迹。
“真是怕死的遇見送葬的,這絕對是小張哥幹的。”天真氣急敗壞。
我看見池壁上有幾塊從外面被拆掉的石磚,露出個黑燈瞎火的洞口,但全都泡在水下。
“事已至此,我們得抓緊時間回去,不然剩下的墓室還會被他捷足先登。”
天真怒跺腳,卻也明白我說的事實,當下誰都不說話,匆匆向來時的方向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