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定時機關,藏得很隐蔽,隻要開門就會觸發。”
木安的眼底陰雲密布,戾氣濃郁的可以化出實體,臉頰的血迹沿着下颚留下,語氣不善:“可能是張海鹽。”
我知道他這會很想殺人,口頭安慰幾句,我捂着肩上的傷口找塊地方坐下,背包上插着七八根羽箭,包都要給打爛了。
我現在渾身都痛,舉起胳膊擡起腳都會牽扯到傷處,龇牙咧嘴的在包裡翻找藥品,胖子步履蹒跚,凄風苦雨地坐來我左手邊,一伸手就哎喲,讓我給他塗藥,最好輕點,嗷嗷的,跟小寡婦哭墳似的,還嚎的非常有節奏感。
小哥巡視我們一圈,打個手勢讓我們先包紮,他要進去看看還有沒有别的機關,天真叫他别去,這地方布置的這麼毒辣,指不定有什麼後招。
“我先給你上藥。”我向他招手。
他看着我若有所思,眸色深暗。
片刻,他向我走來,坐在我右邊,從自己的包裡取出外套披在我肩頭。
我這才想起我們衣服都被射的破破爛爛,胖子褲子破的差點漏了腚,他也反應過來,立馬用手拽住褲子起身跑了。
天真操心的一手撈過醫藥包,追着他而去,小哥面色自然的接過我手上的消毒酒精和雲南白藥,用棉花沾濕酒精,輕緩按上我的傷處,一點一點擦拭着傷口,一聲不吭,神色卻格外凝肅。
他們見狀都不約而同地背過身去,瞎子抓着紗布走了,還貼心道他們全體暫時失明,讓我倆想幹啥就幹啥。
小哥就靜靜坐着給我上藥,下手輕的仿佛我是一片棉花糖,一用力就會化掉。
身上的傷零零散散,大都集中在肩胛處這些比較凸出的地方,我扶着腰,沒好意思跟小哥說其實我腰臀上也有三四條口子。
結果他一臉正氣,端正神态望着我,目光移向我腰間的血珠子,似乎在等待我的動作。
我摸了摸腰子,含糊道這裡傷的不重,可以不擦藥。
小哥就點點頭,放下藥,給我重新披上外套,他就利落的脫下自己的衣服,露出精壯的肌肉,連皮帶都破天荒的解開了半截,緊繃繃的腰線就這樣毫無遮擋的出現在我眼前,混合着血漬,上面還有兩三道淺淺的擦傷。
他這是在給我打個樣?
我瞪着眼睛,心情亂七八糟的給小哥處理完傷口,模仿他解腰帶的動作,略微松了褲頭,方便上藥,也不會暴露什麼,小哥果然就低下頭,仔細幫我灑上了藥粉,我倆就算完事了。
不過胖子不讓我回頭,他說他膀大腰圓,臀圍自然也傲視衆人,給箭頭割的都沒塊好地了,天真在給他敷止血貼,他光着腚,讓我非禮勿視。
我們帶的備用衣物不多,隻剩下幾套貼身的衣服,外穿的沖鋒衣就沒得替換了,幾人都草草換上,小哥堅持要進裡面探探路,瞎子就說跟他一起,他倆還能有個照應,不然我們都得擔心他的安危。
小哥想了想,同意了,倆人就結伴往門裡走。
他倆都是行動靈活的人,沒有我們當累贅,他們搭檔就能應付大部分危險了。
胖子本來是輕傷一身輕松,現在因為體型過于吃虧,要晉升成跟劉喪天真持平的重傷患了。
但這門内的機關确實狠辣,全然不給人周旋的餘地,要不是我們隊伍裡神仙多,剛才高低得交代幾個在這。
瞎子和小哥很迅速地檢查了一遍,瞎子探出半個身子來告訴我們裡頭很安全,他們把放置飛箭的弩器全給拆了,絕對萬無一失,可以放心進入了。
我們進去時小哥正查看着手裡的弩箭機括,擡頭可以看到,穹頂與石室中間的空隙有一條夾層,弩器就存放在夾層之中,整齊的一字排開。
而地面是一支列隊整齊的陶俑軍隊,領頭人拿着一杆軍旗,上面有個大大的“楚”字,旁邊還有陶俑在吹軍号。
天真指着旗子道:“是南越王的軍隊,他稱帝後國号就是楚。”
“這後頭是那老頭的墓室?”胖子探頭探腦。
這時我才注意到這間耳室的與衆不同。
因為這裡的四面牆上并沒有除入口之外的其他出口,換而言之,我們已經走到這一層地宮的盡頭,并且沒有繼續通往下層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