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該怎麼形容我這時的感覺。
如果說以前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能讓我對盲冢這個神秘的地方肅然起敬,并敬而遠之。
而當我看到這兩個記号之後,我忍不住開始對這裡産生一種巨大的恐懼。
如同擱淺在岸邊的人被突如其來的海浪席卷入海。
是一種什麼都被人盡在掌握中的恐慌。
冷汗淌到太陽穴上,蔓延出一片冰涼的冷意。
不知是誰的呼吸落了下來,刮過滿是汗珠的額頭,吹得我渾身一激靈。
忽然間,背後爆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似乎有人被外力狠狠撞到了地上,千軍萬馬的驚呼聲同時響起,場面開始變得混亂起來。
我轉過頭去,正好看見木安把小張哥抵在地闆上,木安揪着他的衣領,神色沒有多大的變化,但是一雙眼睛裡滾動的黑霧已經濃到可以化成流箭。
他盯住小張哥,一字一句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小張哥吃痛地皺起眉頭,他想分辨什麼,喉管被木安死死扼住,在極度的窒息中氣息愈發艱難。
我不懂他為什麼不躲,但眼看他馬上就要被木安掐死了,千軍萬馬明顯是急了,上去使勁拉扯木安的胳膊:“你先松手!”
千軍萬馬作為張家人,力氣是非常大的,在他全力以赴下,很快就拉動了木安,小張哥得以從束縛裡解脫出來,拍着胸口喘氣道:“我——不知道。”
我是不同情小張哥的,完全沒有要規勸的意思,我估計在場除了千軍萬馬,也沒人會在意小張哥的死活了,我們就圍在旁邊,一副看戲的姿态。
木安甩開千軍萬馬,他原本是半跪在地上好壓制住小張哥的,見小張哥一臉的聽天由命,沒有繼續挾制他,隻轉頭看一眼小哥,眼裡的意味不言而喻。
小哥點點頭,看向小張哥的目光裡并無多少溫度,不等他開口,小張哥叫屈道:“族長,天地良心,我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你看我手裡沒有鑰匙,而鑰匙一直在你們手上,我要進來就隻能使用暴力手段,這裡一切都還保存的完好無損,近期肯定是沒有人來過的,這事不是我幹的,我發誓。”
天真聞言就冷笑一聲,笑出了霸道總裁集譏諷、冷漠、不屑于一身的精華:“你的誓言早就跟你的腦子一樣稀巴爛了。”
稀巴爛的小張哥面不改色:“事到如今,我再欺騙你們對我們自己沒有任何好處。”
“這話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了。”劉喪忍不住嘟囔。
我指着劉喪:“誰讓你把棉花取下來的,塞回去。”
“我就想聽個熱鬧,你們罵人語速太快了我看不清。”
好吧我國的優良傳統之一——湊熱鬧。
小張哥的表現讓人找不出破綻,但我心知肚明他有多會演,并沒有全盤相信他的話。
木安最初的沖動褪去後,人也冷靜了不少,他凝視小張哥一會兒,沒有再跟他糾纏,而是站起來,重新回到棺材邊上,伸手撫摸着兩個小小的記号。
我問小哥,這記号是不是他當年刻的,小哥搖搖頭,天真就說也許來自于當初跟他同行的那個人,但無論我怎麼想,我都想不出頭緒,那人在留下記号的目的是什麼。
毫無疑問,這記号對于他們所有人都沒有意義,所以他要針對的目标,是我和木安。
我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手腕就被木安緊緊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