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隔多久,瞎子就成功把繩子抛下來,喊話讓我們輪流上,不要一窩蜂全擠上去,不然木樁子的承重力不夠,直接全軍覆滅。
小張哥最先出發,因為他要接力瞎子去更上一層栓繩子,劉喪是傷殘,木安就帶着他前進,胖子和天真随後,千軍萬馬照顧他倆,我殿後。
胖子跟我争論過誰包尾的問題,他覺得不能讓我一小姑娘給他們當墊背,我說你剛剛不是還主張不要重男輕女嗎,他說這跟重男輕女沒關系,誰讓他們會疼人。
但我很堅持要留到最後,一來我狀态确實比他倆都好,還比胖子靈活,二來我想等等小哥,瞎子和木安都有要負責的人和事,沒法留下支援他,兩個小張不能完全信任,也隻剩我還能提供一點幫助。
想着我突然就感到一陣心酸,出來下鬥這麼多次,次次幾個人都混的跟個乞丐一樣,别人都是活越幹越能耐越有資曆,我出道六年,歸來仍是新人。
好在我現在早已不是業務能力的底層,我們一直認為這支隊伍最沒用的肯定是劉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一吓就會吐,一打就會死。
劉喪對我們的評價表示抗議,胖子一巴掌呼過去,抗議無效。
之前劉喪跟我說小哥已經爬到很高的位置,我是攆不上的,讓我不要傻等,差不多就走,胖子用胳肢窩給他一夾:“少多話,閉嘴也是一種美德。”
劉喪揣着美德跟木安離開,木安說他會等我十分鐘,沒等到他就下來找我,說完還用黑漆漆的袖子擦一擦髒兮兮的臉頰。
我說你找個屁,把自己搞得跟個麥麗素似的,還來找我,在上面好好待着就得了,天真肚子又冒出骨碌碌的幾聲,我看着他,他羞澀一笑:“我也想吃麥麗素。”
“你什麼都想吃,大饞小夥!”胖子罵完催促着他們爬繩子。
我目送他們挨個遠去,雖然把木安罵回去了,但他一向很有原則,悶不吭聲就代表不贊同,所以我也不能真等小哥很久。
擡頭望着沒入黑暗裡的豬籠草,我在思考要不要給小哥發個信号溝通一下,胖子拍拍我的肩:“用不着擔心他,沒準到頭來還得他擔心我們,不過胖爺我寵孩子,你等着——”
他頓一頓,氣沉丹田沖着頂上大聲一喊:“小哥小哥!收到請回答!需要援助請扣1!沒啥大事請扣2!退訂請扣3!小哥!小哥!張——狗——蛋!”
在“蛋”字落下的一瞬,豬籠草的銅條忽然傳來一聲巨大的共鳴,金屬敲擊聲震耳欲聾,仿佛一口被敲響的銅鐘,劉喪在上面發出殺豬般的尖叫。
“我靠,真扣1了,他要幫手,我倆一起去?”
我看不見小哥,也不知道是具體什麼狀況,胖子見我猶豫,一拍自己的胸脯:“别看我動不動就半死不活的,其實老子半格電也能超長待機。”
銅條震動的聲音漸漸微弱下去,消弭于無形之中。
這會我們能調動的人寥寥無幾,瞎子和木安得照看整個隊伍,天真和劉喪更不能派去送死,隻有我和胖子能勉強湊個數。
連小哥都求助的局面,大抵是非常棘手的,不能再多耽擱,我點點頭,胖子就讓瞎子他們先走,但是把繩子留再原地。
我們本來就沒走出多少距離,和胖子三下五除二跳回地面,我發現被胖子踹翻的棺材裡空空如也,并且地面上有一道很長的黏膩拖痕。
我倆對視一眼,胖子捏着鼻子用工兵鏟扒拉兩下破爛的棺材闆,綠色汁液随着胖子的動作流出來不少,内部的構造也很奇特,竟然有無數根紅繩纏繞在裡面,但如今都被詐屍的粽子給掙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