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想法很荒謬，鬼有意識能當成是鬼，可是被做成怪物的人有意識，還能算是人嗎？

我們仨形成三角對立之勢，包包人并不急于下一步行動，我能看得出她雙眼與其他包包人都不同，雖然同樣沒有聚焦，但眼底深處是有神采的，像動物一樣，隻要她眸中的焦點落在某一處上，她的眼神仍然炯炯生亮。

身後沒有退路的我退無可退，不過我也不打算再繼續後退，邊盯着包包人的動向，邊看向小哥，他眉梢流轉過一抹猶疑，目光凝聚在她的臉上，顯然跟我有同樣的疑問。

我向包包人打個停止的手勢，想看看她能不能看明白。

燈光在黑金古刀上鍍出鋒芒，掠過深色的刀身，映在包包人的面門上，她眨眨眼，失焦的瞳孔漸漸變得深邃，她擰擰脖子看着我，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我再次打出“停止”的手勢，用手指指我跟小哥，再指指大門，意思是我們是無意闖進來的。

她巍然不動，眼中的眸光轉動一輪，在我身上來來回回的掃射。

小哥用黑金古刀抵着地闆，金屬碰撞硬物，傳來沉悶的低鳴。

我們靜立半晌，她依舊沒有什麼反應，面容呆滞，眉毛嘴巴都平直的不能再直。

正當我以為我想錯方向，準備偷偷向小哥使眼色接着進攻的時候，井口吹來一陣細小的風，吹動包包人黏成一團的頭發，也吹動她身上發黃發暗的衣料。

她忽然指着自己身後的石台，重複一遍我的手勢，然後斜着頭看我，向我不停的眨眼。

我心中大駭，跟小哥面面相觑，看向包包人，用手勢問她，是不是讓我們不要靠近石台。

她點點頭，勾起嘴角，背上的蟲體組織似乎感知到她異常波動的情緒，也在這時收縮兩下。

“她真的有自己的思維。”

我大感震撼，問小哥：“我們要怎麼辦？”

或許是聽見我說話，包包人張開嘴巴，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聲帶震動，帶起幾聲意味不明的“啊”，但她無法模仿我們發聲的方式，吐出幾個無意義的音節後就不再嘗試出聲，而是又打着剛剛我打給她的停止手勢。

小哥的眼波微微一動，沉聲道：“她在學習。”

“什麼？你是說他在學習我的行為嗎？”

小哥“嗯”一聲，凝視着包包人，不知在想什麼。

他突然甩手挽起黑金古刀向前一揮，而包包人竟立馬學着小哥的姿勢，握住空氣用右手向前一甩。

“這——”

我望着他們倆如出一轍的動作，包包人手臂伸的筆直，眼睛盯住小哥不放，仿佛認真好學的學生，我道：“她現在看上去好像對我們沒有敵意，可是剛才為什麼要攆着我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