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的話一出,我們所有人頓時都松弛下來,天真抹把腦門上的汗,嘴上罵罵咧咧說胖子一點都不讓人省心,實際上神色凝重的可以滴出墨來。
全場最大起大落的人莫過于我,全部決定都是我下的,怎麼行動也是我抉擇的。
胖子中毒後的局面緊迫,我甚至沒有時間找人來商量一下我的想法到底靠不靠譜,畢竟中毒就意味着要跟毒素的感染速度搶人,人一旦陷入生命垂危的境地,浪費任何一秒的時機,都有可能會扭轉胖子的生死。
況且當時撤離之前,隻剩我跟小哥留到最後,我不确定其他人有沒有看見破碎的蟲卵,能不能把兩件事聯系在一起思考,但我已經沒有多餘的空當來跟他們解釋。
我能為胖子做的最大努力,隻有行動。
胖子傷口處的紫黑色紋路正在以極其遲緩的速度消退,我長處一口氣,跌坐在地上,後知後覺伸手去摸水壺猛灌幾口。
直到小哥遞過來一張手帕,我才發現額頭上的汗珠早已滑到下颚上,摸摸鬓角,頭發濕乎乎的黏在側臉,整張臉因為過度的緊張而微微發燙。
我接過擦掉額上的汗,小張哥就蹲下來,把手掌伸到我面前:“看看,我算不算命好?”
他的掌心有很老的粗繭,厚實到都有點看不清掌紋的走向,他劃開的口子不大不小,碧綠的棺液被吸收的一幹二淨,傷口邊緣,有幾道非常細小的黑紋盤桓在側,但顯然還沒來得及向上生長就給什麼東西抑制下去,并沒有全面爆發。
我橫他一眼,或許是胖子的情況有所好轉,平常隻想一拳上去的大臉竟也顯得順眼不少,瞎子掰過小張哥的大手看了看,沒一會就想通了關竅,他摸着下巴向我豎個大拇指:“很果斷,你們小兩口的路數是越來越像了。”
天真代替以往都是胖子發問的位置,問我們在打什麼啞謎,我打起精神,把來龍去脈壓縮成短短一段跟他們都說了。
我說完後别人還尚且沒什麼反應,木安的瞳孔卻在瞬間縮了縮,他轉過頭,心事重重地看着我,似乎是想要跟我說什麼,但目光剛與我接觸,雙眼就躲閃般的避開了。
天真聽完氣的想打我:“不是我說你腦子裡都在想什麼!平時不聲不響就算了,這麼大的事也要自己扛,你把我們幾個當成瑪卡巴卡了,咱們就不能同甘共苦嗎?”
“我沒功夫跟你們詳細說,胖子都伸腿瞪眼往那一躺都要上路了,我着急——”
說不下去了,他瞪我,他還帶着劉喪和木安一塊瞪我。
我心虛地埋下腦袋:“這不是,事急從權。”
“你跟那個狗東西講條件不是與虎謀皮嗎!吃虧還沒吃夠?看你這滿頭滿臉的傷,跟他媽二維碼似的,我們大的小的老的少的壯的胖的,人那麼多,用不着他試藥!”
“憑什麼讓你們來試,他欠我們的當然該他來!”
我理直氣壯的反駁,天真眼珠子一瞪,作勢要罵,我立馬改口道:“但我也不是那等有勇無謀的人,有小哥他連根頭發絲都不敢動我的,你放心好了,我想的很周全的。”
小張哥在一旁什麼話都沒說,被我們七嘴八舌罵了三四句,有些憋屈地湊上來道:“這次的受害者不是我嗎,我還能把她怎麼着。”
“世界靜音,聆聽海燕兒破防的聲音。”瞎子道。
我們面面相觑,小張哥臉色更憋屈了。
被他倆這一打岔,天真也提不起勁訓我了,隻對木安恨鐵不成鋼地說:“你有空也幹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