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絕對的黑暗裡,顔色的減法被做到極緻,世界能觸及到的真實仿佛隻剩下自己。
天真綜合我們在地下被緻盲前後的狀況得出這裡的盲區應該跟隕石有關,雖然不知道隕石的輻射怎麼能影響人的眼睛,但顯而易見我們出現問題和解決問題都跟隕石有着直接關系。
胖子撿來的頭骨,上面空空的凹槽很可能鑲嵌着經過加工的隕石碎片。
我們沒什麼可幹的,唯一能緩解焦慮增加陪伴感的方式就是聊天,邊走邊聊,天南海北,有時胖子還要引吭高歌兩首,連一貫少言寡語的小哥開口頻率都比往常要高出不少,但他說話大部分都是在回答問題,不太主動挑起話頭。
簡單來說,搭理我們的概率比從前高了。
對于包包人莫名其妙丢給我一塊玉佩這件事他也有猜測,這個包包人是包包人中很難得智慧體,她學習能力和模仿能力都很強,也就是說,在時間足夠的前提下,她是很容易被控制的。
天真假設了個幾百年前的場景,不管出于什麼企圖,墓主人想要向幾百年後進入這座陵墓的人傳遞一種隐晦的訊息,或是想要傳承什麼重要的物品,直白的放在墓室裡有損傷的風險,畢竟墓室十年有九年半都泡在水裡,也有幾率被盜墓賊盯上盜走——劉喪在這時打斷道我們難道不算盜墓賊嗎,天真不爽道:“我們這是拜訪先祖,隻不過走的是陰宅。”
我和小哥都不吭聲。
天真繼續道這些蟲人實際上完全可以算是陵墓的鎮墓獸,他們不會破壞陵墓的格局,隻在固定範圍活動,盡忠職守,嚴格執行命令,驅逐一切令他們感到危險的入侵者,守護着墓地的平安。
而如果把某個東西交給某個人也算是指令的話,隻需要教會她特殊的交接暗号就可以,比如把這個物品交給會做出指定動作的人。
最後天真道:“這其實是一種很簡單的巡回訓練,連狗都可以完成,沒有多高的難度,我相信以她的智商,可以理解并執行這種程度的任務。”
天真的想法很有參考意義,我們在神殿遇到的那位包包人身上确實存在被人馴化過的痕迹,她的一舉一動,包括應對我們進攻時過于熟練的動作,都能證明她不是靈智未開的野蠻物種,反而她的招式都還算有章法。
我想了想,我對包包人做過的手勢也沒什麼特别的,隻是很普通的停止手勢,小時候跟木安玩奧特曼扮演遊戲時經常用,後來玩習慣了,導緻我們倆糅合了一點奧特曼放射激光的姿勢。
一般人比停止手勢是兩隻手相交呈垂直形,我跟木安偶爾會把手腕折下去,比成沒有封口的四方形的形狀。
但這肯定跟包包人這事沒關系,總不能是我祖先在幾百幾千年前就看過奧特曼,玩抽象也不帶這麼玩的。
一行人天馬行空的聊,時間也過得無知無覺,順利走出盲區是在第五天的中午,和在地底的經曆一模一樣,浸泡在虛無的雙眼漸漸感知到色彩,陽光打在眼皮上有些刺痛,暖色的亮光流轉在眼睫開合之間,昭示着我們對視覺的感知開始複蘇。
這次率先發覺并及時提醒我們的人,還是黑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