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迫不及待地點頭,又輕輕“嗯”了一聲。
可惡,他真的好可愛,好想抱抱他,還想摸摸頭。
不過祝音希都忍住了,她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安排了下訂機票的事宜,随後沖他莞爾,
“明天上午10點20的航班,需要早起,提前1個小時到機場,你快回去休息吧,不然會起不來的。”
可是青年并沒有應承她的逐客令,而是用一種探究的目光盯着她,“希希,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隻知道你叫張起靈,更多的信息就不太清楚了。”她臉不紅心不跳地回道。
這話一出,張起靈是肉眼可見的失落了,他又不死心地問了一句,“我們隻是朋友嗎?”
可她仍是微笑着,“嗯,雖然我也很想幫你,可是很抱歉,我了解的情況和吳邪差不多。”
由衷的失望令張起靈不禁質疑起自己的感覺與身體來,他很确信這種奇怪的反應隻面對她才有,可她卻說彼此隻是朋友,并且不像作假。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不知看到了什麼内容,她唇邊的笑陡然加深,是明顯的歡喜。
她還沒對他這麼笑過,這是張起靈的第一個念頭,等他發覺時,已經轉換為了一種心理上的不适。
很不對勁,他甚至卑劣地想奪過她的手機,去看到底是誰的信息讓她能這麼的高興,為什麼面對他時是那麼的禮貌疏離。
朋友,隻是朋友...
這是個不妙的信号,張起靈及時停止了深入的思考,他立刻起身,逃也似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讓祝音希這麼開心的其實是齊達内發來的短信,内容很簡短,隻是報了平安,但她看到了就安心了,有信号代表他至少離開了沙漠。
于是,她也把自己後面的安排發了過去,但沒有收到回複,她也不在意,又透過貓眼确認門口沒人之後,才安安穩穩地躺回了被子裡。
吳邪還要留下來陪潘子,幾人便在格爾木機場分了手,約定好之後電話聯系。
航班需要在西甯中轉,午餐就在機場裡吃了,等上了飛往北京的飛機已是下午3點多,其實整體的飛行時間并不長,就是中轉等了将近4個小時而已。
抵達首都機場已是晚上6點,莫妮卡提前一天就在北京了,剛好來接機。
在格爾木的那兩天裡,祝音希有提前打過預防針,所以莫妮卡在見到張起靈後,除了多看他幾眼并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
然後這個小妮子轉頭撲進了她懷裡,也不顧出站口的人來人往,張嘴就是,“小希希~我都快想死你了!沒有你的日子我好無聊啊!”
“你确定你在倫敦很無聊,我怎麼聽某些人說你又換了男朋友呀?”祝音希忍着笑,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她。
可對方立馬不屑地切了一聲,“一個男人而已,怎麼能和我們希希比呢?”
“好~還是我們的唐大小姐最好了。”說着,祝音希就給她介紹了一下胖子。
就莫妮卡大大咧咧的性格,和胖子互相打了個招呼,兩人就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來,毫無社交阻礙。
一直到坐在餐廳裡,這倆還越聊越起勁了,胖子本來就好相處,人還有意思,說話也不會冷場,所以對于他們的投緣,祝音希并不覺得奇怪。
一頓飯結束,胖子沒同意她們兩個小姑娘送他回去的提議,自己打車走了。
回到祝家在二環購置的一套五進三跨的四合院已是晚上9點多,這裡常年有人打掃維護,而且聽說了大小姐要回來住,一應用品都換了新的。
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祝音希早就累了,因此一回來就直奔卧室。莫妮卡也看得出她的疲憊,善解人意地關心了幾句便也回了客房。
可等她趴在柔軟的床上昏昏欲睡時,她忽然就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扭頭一看,某個男人正在安安靜靜整理她的行李箱,她登時一個激靈直接從床上蹦了起來。
真是累昏頭了,她差點把這尊大神給忘了,要怪就怪他太安靜,一句話都不說,走路還沒聲音,她一個不小心就給忽略了。
“那個,張起靈,這些事交給傭人來做就好了,你快去休息吧,隔壁就有客房。”
可人家壓根不理會,仍然自顧自忙碌着手上的活,片刻過去才像想起來了回道,“我好像做過這些事。”
能沒做過嗎,以前出去旅遊度假不都是你收拾的...
當然了,這話祝音希沒說,她隻是迅速按住他即将拿到她内衣包的手,随後不自然地抿了抿唇,“...你别弄了,已經不早了,今天坐了那麼久的飛機,你不累嗎?”
按在自己手背上的那雙小手有些涼,等反應過來時,張起靈發覺自己已經握住了她的手,完全是一種脫離了他思維控制的本能。
很軟,握着很舒服,更令他感到詫異的是,一路以來的那種不适的壓抑因此掃清了大半。
就好像陰霾天的愁雲慘霧被溫暖的陽光穿透了那樣,一絲絲的雀躍夾雜在十足的熨帖裡,除此之外,就是一種本該如此的心安理得。
直到,姑娘猛地将手抽回,張起靈低頭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随即就被一股失落侵襲了心髒,他為自己的這種變化蹙起眉頭。
這一刻,張起靈終于确信自己與眼前的姑娘絕不可能隻是朋友那麼簡單,至少到目前為止,他隻對她有過這麼多的情緒波動。
今晚依舊是個不眠夜,但也隻是對于張起靈來說,回到熟悉的環境,祝音希睡得格外好,莫妮卡就更不用提了,沾床秒睡,一覺到天亮。
第二天也不是無所事事,祝音希早早就預約挂好了協和醫院的神經内科主任的号,所以一用過早餐,就把張起靈打包送了過去。
其實在三年前剛撿到他時,就輾轉過北京的醫院,但結果自然是不太理想,後面也不是沒去過國外更好的醫院,診斷出的結果已經往遺傳上判了。
但是這種情況不會影響正常生活,隻是忘記了以前的事,也許某一天看到了某個人或者某樣東西就能恢複,但不能完全保證。
所以祝母特别心疼他,說他命苦,又是個老實孩子,以前肯定被欺負慘了,對他比對祝庭芝這個親兒子都好。
不過,如果祝母得知她的好女婿的真實背景,甚至年齡算起來比她還大,不知會作何感想。
經過各種檢查,結果還是受了強烈的刺激才會失憶,得精神刺激才有可能好轉,但這個過程急不來,最重要的是先調養好身體,最好靜養。
作為陪同的莫妮卡看這人面無表情,好像不問世事的模樣就來氣,立馬小聲蛐蛐,“希希,我看還是你命苦,姓張的自己失憶大吉,什麼都不不用管了,最後還不是你受累?”
而祝音希隻是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沒關系,總歸是要管的,我不管他就沒人管了。”
就算莫妮卡再為好友生氣,但他們終究是夫妻,她也不好表現得太過,便點點頭,“反正你家四合院地方大,環境好,傭人也多,大不了再請專人陪護,你就少操點心,陪我出去轉轉,挑挑禮物,不然那個狗東西一定要把我念叨死了!”
看她煩惱的表情,祝音希忍不住笑,“說的也是,正好我也挑挑,我和他本來就不太熟,空手去不太好。”
不過下一秒,莫妮卡就嫌棄道,“他也配?你别送,希希,我帶你去他那蹭頓飯是給他面子,那狗東西要敢問你要禮物,看我不打斷他的狗腿!”
雖然她倆齊齊壓低了聲音,但還是一字不落地被張起靈聽去了,他的目光遊弋在這兩個姑娘之間。
從昨晚第一次見到莫妮卡起,張起靈便感受到了敵意,不過這點沒能讓他有任何波動,他發覺自己隻在意祝音希的想法。
因此一聽她準備将他一個人扔在四合院,張起靈便果斷上前打斷了她們,“希希,我也去。”
然後莫妮卡就忍無可忍了,“姓張的,你煩不煩?我跟希希去逛街,關你什麼事?”
可張起靈壓根不搭理她,隻盯着自己心念的姑娘。
不過目前幾人是在人來人往的醫院,祝音希無奈地歎口氣,拉了把莫妮卡,随後才道,“你剛才也聽到醫生說的了,你現在需要靜養。”
“嗯,不沖突。”他沒有松口的意思。
眼看莫妮卡又要罵人,祝音希急忙攔住了她,“這樣吧,我們先回四合院,吃過午餐以後,我和莫妮卡出門買點東西,會在晚餐前回來,這期間你别多想,好好休息,恢複記憶的事不能急,到時候我給你帶禮物,怎麼樣?”
她是帶了點哄小孩的語氣的,畢竟這位失憶了跟小孩也差不多了多少,隻能來軟的。
于是,不出意外的,這男人同意了,雖然表現得很勉強。
期間莫妮卡一直罵罵咧咧,反正剛才已經撕破臉,她索性也不裝了,要不是祝音希在,她估計能罵上整整一天,還不帶重樣的。
好不容易甩掉這個攔路虎,莫妮卡長舒了口氣,“走走走,趕緊走,姓張的不是失憶了嗎?怎麼還那麼煩?”
“消消氣吧,我的大小姐,我們隻有幾個小時,你确定這點時間夠嗎?”祝音希聽得直搖頭。
被這麼一提醒,莫妮卡立刻系好安全帶,“不夠!怎麼可能夠!我們先去做美容,北京的天也太幹燥了,我的皮膚受不了,然後再好好放松一下!”
“不給李元堯挑禮物嗎?”她疑惑。
對此,莫妮卡毫無形象地翻了個白眼,“買什麼買!這點小事靠邊站!”
本來一切都很完美,可等到夜幕降臨,祝音希接到張起靈打來的電話後,莫妮卡就又開始不爽了起來。
“希希,咱們非得回去嗎?”
祝音希穿上外套,又瞥了眼放在一旁的一個禮盒袋子,輕輕回道,“嗯,畢竟答應了。”
晚餐過後,莫妮卡識趣地自己玩去了,祝音希便把禮盒塞進了張起靈手裡,又指了指提議,“你要不要回卧室去看看?”
這男人很聽話,輕輕“嗯”了一聲就轉身回房了,如果進的房間不是她的卧室的話。
等她發現追進去時,張起靈已經拆了包裝,從中拎出了一條印着黃色小雞圖案的内褲,祝音希忍不住捂臉,扭頭就想走。
但她剛轉身,張起靈便叫住了她。
“...希希,你希望我試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