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行更疊交替，我早已脫離那框架
擺脫那些令人郁悶的東西
無需低頭降低姿态
——ive《Baddie》
當女霸總的感覺是怎麼樣的？
一切都由我掌控。
設計與銷售量挂鈎。銷售量與公司年收入挂鈎。
現在整個萬甄上下，最寶貴的就是我的腦子。我腦子裡有設計稿，設計稿就是賺錢機器，是下金蛋的母雞。沒有人會殺雞取卵。所以，我不再是以前的小設計師，我也不會随随便便被人搶走我的策劃方案。
陸總，萬甄董事長，也是最喜歡搶我的策劃去扶持他老品牌的人，也是最看不起我的一個人。
“陸總，老話重提。你那個Sliver不可能和Pristine走同一個路線。我的消費群體面向中下層，看設計的，試不試衣服，線上線下銷售量都吃香。你那個消費群體面向中上層。設計好不好并不是決定因素。決定他們買的因素是高級布料、是否裁剪合身、行動間是否舒适。所以我八百年前就跟您老人家說了Sliver走高檔路線就必須讓出身裁剪世家的陳澈坐陣，讓高橙去盯制衣廠，你再去英國那裡尋求固定的面料供應商。”
陸沉轉了轉筆，點點頭，讓我離開董事長辦公室。
我也迅速離開了辦公室。我知道董事長看不起我。因為董事長覺得我就是一個破畫畫的，覺得我不懂經商。
“夏鳴星，最近聽說你升上督察了？恭喜恭喜啊。什麼時候我們來喝一杯慶祝慶祝？”
“如果我說，我願意把陸家家主和陸霆賣給你，你願不願意答應幫我做一件事？”
“倒黴呗。上一個設計總監吊吊的就算了。這一個設計總監也那麼吊。拜拜，下一個更乖。”
“所以啊。做人不要那麼吊。她最終會被整的。陸霆怎麼整齊司禮。我就怎麼整她呗。”
一代有一代的人脈。
上一輩的陸霆陸氏家主敢和查家集團董事長聯手研發，還控制了連山會。
這一輩的年輕人陸沉陸董事長就敢和連山會新任督察夏鳴星聯手。
“你讓我潛伏在光啟劇院？然後偷拍她的設計稿？”
“拜托，我可是夏家第一百零八位傳人、廬山小道士、連山會最年輕的督察啊？你讓我去唱戲？”
“好吧。”
“别說了。丢人。”
陸沉又調侃幾句夏老闆神勇。
夏鳴星隻能硬着頭皮上了。誰讓夏鳴星年輕氣盛的時候跟家裡人鬧别扭離家出走又被切斷經濟來源最後去光啟劇院賣藝呢？後來夏鳴星一唱成名，粉絲都誇他是戲班子裡的頂梁柱夏老闆。重操舊業，夏鳴星大概也是可以的。
不對不對，還要偷人家設計稿……當卧底和調查取證是夏鳴星五年前潛伏進生産銷售dea團夥時候的事了。現在夏鳴星不确定自己的潛伏功底還在不在。
夏鳴星脫下制服，心裡滿是别扭地穿上花裡胡哨的衣服，打算融入這五光十色的98。
衣服是陸沉派時尚設計師搭配的。什麼不能沾水的雨衣，全身印滿logo的外套和運動褲，抓了一把頭發，用發膠固定住。
衣服都那麼開放嗎……
夏鳴星遮遮掩掩地把運動外套拉上拉鍊。
夏鳴星在98像無頭蒼蠅一樣找了半天，手機裡目标長這樣，但是他在98找不到，夏鳴星急得撓頭。
另一邊，我在包廂裡和人聊天。忽然有一個和我要好的閨蜜說陸沉又送了一個男人過來。
呵。
十年商戰歸來，陸總還是隻會用這一招。陸總看不起我，覺得設計師是畫圖紙畫得腦袋有毛病來了，沒有人比他更懂品牌經營，覺得時尚風向都是資本把控的。陸總看不起女人，覺得女人單身久了就想要男人，于是派男人去竊取我的資料。
陸總派來的人說出陸沉的計劃——陸沉想冤枉我抄襲Sliver的設計稿，踩着Pristine擡Sliver。陸沉想把我搞得身敗名裂。
殺雞取卵，這種事情做了一次還要做第二次。
第一個男人是Longday公會第一人，Glitter Bullet賽車俱樂部第一人光啟市最有魅力的單身漢蕭逸。後來我們相處得比較熟悉了，互相交個底，我問了問蕭逸：陸沉這工作怎麼給你計算工資啊？
蕭逸：計時。一個小時一萬。
我懂，于是讓蕭逸訂了旅遊團，我們兩個人去東北冰雪大世界玩了十天十夜，然後又去新疆吃葡萄又去内蒙古吃烤肉十天半個月。
再給蕭逸幾張Pristine不會啟用的設計稿。
“喂。陸沉說設計不行喔。全部不合格，Sliver的Bob說不要這些稿。”
“沒事，多大的事。這樣，我把辦公室和文件櫃的鑰匙給你。你拿着鑰匙帶着Bob進來。記得是淩晨0點來，演得真一點。”
蕭逸點點頭，拎着鑰匙說：“那我真的進啦。”
當然，我在我辦公室文件櫃裡放滿廢稿。Bob要真的用。Bob也是真的餓了，什麼都吃得下。
第二天，Bob請假。我想着可能那位老人家熬夜看了一晚上的廢稿，累着了。
後來蕭逸就沒來了。
蕭逸在短訊裡給我轉述接下來的事情。陸沉嫌計時工資這個計算方式太貴了，不劃算。但是蕭逸确實是找到了很多設計稿啊。所以蕭逸說：“不是計時工資算，那就按計件工資算也行。”
陸沉對蕭逸摔了一把設計稿，發脾氣：“這能叫設計稿嗎？全是廢稿。”
蕭逸倒是撿起陸沉丢下來的設計圖仔仔細細端詳半晌，擡起頭，滿眼欣賞：“這不是挺好的？”
陸沉開始懷疑自己了，又看了幾眼，好像真的是唉，越看越順眼。但是Bob不啟用，他能怎麼辦？自己确實是有時尚敏銳度，但是又怕這些圖紙是那個女人故意放的煙霧彈。不然他怎麼第一時間覺得這些圖紙不行，後來又越來越好看呢？故作玄虛。
十年歸來，陸沉還覺得男人這一招很好用。
那就這樣子咯。
我心裡有一點不舒服。我整理整理頭發和衣服，出去透透氣。
另一邊，夏鳴星正在按照陸沉的指引找包廂。夏鳴星依舊是像無頭蒼蠅一樣找不到路，急得撓頭。
“你好，包廂526号怎麼走？”
服務生不卑不亢地回複：“您好，客人，您是找包廂526号什麼事呢？”
我回頭看了看，這個包廂不就是我在的包廂嗎？這個人第一次來嗎？不知道我們定的地方很高級，私密級别更加高級嗎？這裡的包廂彎彎繞繞的，沒有服務生指引是找不到路的。
我又看了看那個陌生的臉，白皙的小臉蛋，陽光帥氣的橙色頭發，衣服上全是……額？Sliver的Logo？嗯？不行了，太好笑了。我那閨蜜居然給他配了一套Sliver的衣服。
小騙子，臉蛋那麼白，但是我在你臉蛋上看見“卧底”兩個字。
于是我走過去，“小弟弟。我就是526号包廂的人，我帶你過去。”
夏鳴星走過隻有幾盞燈，燈光還五光十色的走廊，繞了幾圈這樣的路，終于到了526号包廂。夏鳴星感覺這裡燈光太晃眼了，路太暗太繞了，他根本看不清路也看不清楚人，隻能昏頭轉向地跟着那個女人的背影走。
我給那個卧底推開門，好整以暇地說：“到了。進去吧。”
526包廂的燈光沒有那麼五彩斑斓和晃眼，夏鳴星終于看清楚了給他帶路的女人的長相。夏鳴星愣了愣，她就是目标。
夏鳴星又看了看門号，金色雕花銘牌上确實是寫着花體字的“526”。
夏鳴星一下子腦袋嗡嗡的，血液都沖到腦袋上了。還沒有準備好演呢，怎麼好像自己差一點露餡了。剛剛自己沒有出什麼差錯吧？夏鳴星面不改色地在心裡過了一遍自己的行為舉止。确定了。自己應該沒有露餡。
事情都到這份上了，夏鳴星隻能開始演了。
夏鳴星隻能假裝自然地進去。
發現門即将被關上了，目标還在門外，夏鳴星又去攔着門，問那個姐姐，吞吞吐吐地說：“姐姐。你、你不進去嗎？給我帶路那麼辛苦，進去喝幾杯吧？”
“不了。不勝酒力，回家歇了。”我繼續說。
“不是……你、我……不好意思，姐姐，我是一個光啟劇院的小演員，我知道你是誰，所以我今天是專門來找你的，我想你捧捧我。”夏鳴星低着頭，假裝害羞地走陸沉給的劇情。
夏鳴星：我生氣了！我夏督查要什麼沒有？我還要你捧？夏鳴星根本不稀罕什麼名和利好嗎？好氣哦，但是還是要演。
我笑了笑，這人挺有意思，死皮賴臉的，我還能再看看他能說什麼話。
“這樣。我鄭重跟你介紹一下我們萬甄集團名下的品牌線。”我指了指我的Pristine Logo的耳環：“Pristine。”我又指了指他的logo外套：“Sliver。”
夏鳴星好像聽懂了。他穿的是陸沉想扶持的那個品牌。
夏鳴星汗如雨下，隻能嘴硬：“是嘛。我看他好看就穿了。姐姐要是不喜歡我就脫了。”
夏鳴星忽然靈機一動，把logo外套甩開，露出那個不能沾水的雨衣。
我：……
夏鳴星：小樣，這還不得把你迷死。
我：……
夏鳴星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走前一步，拉住我，目光堅定地說：“我願意。”
我說，這個人，别整得獻身多委屈多犧牲自己一樣……以前來獻身的人誰不是溫柔如水柔情蜜意地來求人的……這個人……這是求人的态度？
“好。我帶你走。”
我釋然了。
你願意犧牲你自己就犧牲吧。
我把他帶進我的新房，沒有設計圖紙的房。
“以後，我包你了，這個是我給你的房，24小時待命，你給我打掃衛生。我現在出去一趟。”我給他塞了一把鑰匙走了。
“你别走，你去哪裡？”夏鳴星機警地說。
“超市。買那個。”
夏鳴星下意識以為自己要名節不保了，但是劇本到這裡了，要演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演，畢竟陸沉當初就跟他說過……如果遇到無法避免的場面，隻能出賣……自己……
我使了一招金蟬脫殼，回到舊家，我把家裡存放圖紙的電腦放進雜物箱，再把還沒有完成的設計稿丢碎紙機碎掉。
最後我開着車去超市購物。
“蝦、魚、豬肉、牛肉、十三香、幾箱卷紙、濕巾、漱口水、牙刷、牙膏……養男人那麼費錢，真煩。”
我回到小區的地下停車場，我call夏鳴星下來幫我拿東西。
“這樣，24小時待命，平時沒事就幫我看家，工作很輕松簡單的。這些，你給我歸置一下。”我給他打開了廚房和浴室的櫃門，讓他按照物品分門别類地歸置好。
夏鳴星：？
“今天宵夜做清蒸魚。你先去蒸魚，一邊上鍋蒸一邊歸置。”
夏鳴星：？
“夏鳴星。你看，這個紙巾盒沒紙了，去補充。”
“夏鳴星，洗發水沒了，拿一支新的。”
“夏鳴星……”
“夏鳴星……”
“夏鳴星，你連看家都看不好。你就别想幹了。現在你做一件小事都做不好，我以後怎麼捧你？難道你要所有人都嘲笑我愛捧fw？”
夏鳴星：……
夏鳴星心裡想：要是真的出賣了那咳咳身體，倒還好。誰把他當住家保姆啊？天天做家務做家務做四個小時家務。
夏鳴星要鬧了，他夏家小少爺金尊玉貴的手什麼時候沾過水，為人洗衣做飯？
陸沉實在沒有辦法，隻能趁我上班的時候派專人來打掃衛生幫夏鳴星分攤家務，做完晚飯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