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奧多做了一個夢。
一個關于“她”的夢。
潮熱雨季之時,身處湖底的休息室顯得更濕漉漉了,巨烏賊敲擊着玻璃,可無人理會它。沒有人想搭理一隻不會說話的烏賊。
他靠在深綠色的沙發上,盯着玻璃出神。
一隻手輕點他的肩膀,他回頭望去,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如果他稍微清醒一點,就該知道這張臉的主人是不會出現在這兒的。
她的唇輕啟,西奧多竭力想聽清,卻他們之間的距離更加遙遠。
離遠了才看清她隻穿着一條吊帶睡裙——并不算得體,他皺起了眉頭。
他脫下自己的袍子,想給她蓋上——她在寝室怎麼穿都無所謂,可這是公共休息室——有那麼多的人經過。
她卻靈活的閃開,繞到他背後,用力地環住他的腰。西奧多一下子僵直了背——他能感覺到呼吸的起伏、她的臉正緊緊貼着他的背。
梅林啊,誰都好,他該怎麼辦呢?
手足無措的少年白皙的臉上泛起了紅暈,他一動也不敢動。
他聽見她喊:“西奧多。”
再之後,他看見深綠色的床幔,室友均勻的呼吸聲提示着現在是深夜。
他的頭發已經濕掉了,他解開睡衣的一顆扣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手在黑暗中摸索着魔杖,最後他對着被單和床墊來了個清理一新。
那個夢預示着什麼——他當然明白。
十四歲的男孩有許多途徑能夠得知一些晦澀的、旖旎的事情。斯萊特林的男生私底下都說過——沒說過的也聽過。
你夢見了她。
你喜歡她。
西奧多煩悶地想道。
如果——如果她是一個純血的斯萊特林,那他會毫無負擔喜歡上她,他們之間不會有任何阻礙,不管是血統還是家族的阻力。
一個混血巫師,一個赫奇帕奇。
有一萬種理由可以證明他們之間不合适。
他的父親不會接受他娶一個混血的妻子,而她也不一定懷揣着同樣青澀悸動的心意。
可我已經躲過她一次了,還要繼續扮演懦夫的遊戲嗎?不——你要肩負起純血的姓氏、要做一個合格的繼承人,你理應果決、撇棄一切不利因子。
他想自己會喜歡上一個人是很正常的,你的心會因一個女孩而躁動不已,但你不應該抛下原則。
與此同時,他的心髒叫嚣着,愛是克服一切不可能的,它會打破所有束縛、桎梏。哪怕荊棘遍布、鮮血淋漓,你也該去正視它。
不可避免的,西奧多想到了世界杯那天晚上的黑魔标記。如果神秘人卷土重來,他的父親一定會投奔、臣服于他。到時候……他們大概是什麼樣的立場去看待對方?
先别想那些——西奧多強制自己想點現實點的東西。
如果你喜歡她,那就讓這朵花屬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