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塔芮絲恢複意識已經是第二天。彼時龐弗雷夫人正在往她的胳膊上抹白鮮香精。
“你感覺怎麼樣?”
能怎麼樣,頭疼欲裂。
“我這是怎麼了?”,話剛出口,安塔芮絲就回憶起來了。
“還能是怎麼了!我早說魁地奇這種野蠻的運動不适合小巫師們了。”
安塔芮絲頭更疼了。她懷疑是額頭上包裹着的紗布太緊了的原因。
大概是她的痛苦神色太過明顯,龐弗雷夫人及時停止了抱怨,她柔和了一些些表情,“是頭還痛嗎?”
安塔芮絲點了點頭。她有些想吐。僅僅是晃了晃腦袋這個動作。
“你被遊走球打中了腦袋,摔倒在地上的時候還磕到了額頭。”龐弗雷盡量客觀陳述安塔芮絲的病情,“胳膊和大腿都有擦傷,不過放心,我已經幫你抹了白鮮,它很快就會好的。最大的問題是你的腦袋,它需要至少一周的時間才能養好。我需要确保你的腦袋沒有出現異常問題。”
“前兩天,時不時出現頭暈惡心想吐的情況是正常的,你需要每天早晚都喝療養的魔藥。需要耗費腦力的活動我建議你至少在休息三天以後才可以進行。好了,你現在應該吃點東西。”
安塔芮絲望向床頭櫃上堆着的一大堆零食和鮮花。比比多味豆、巧克力、賀卡和幾支鮮花……堆得都要擠到床上了。
它們是從哪裡來的?
她睡了多久?
以及最重要的問題,他們斯萊特林赢了嗎?
看龐弗雷夫人忙忙碌碌風風火火去給她拿魔藥的模樣,她應該是不會回答她的問題了。
挨個翻看床頭櫃上的東西,裡面夾了不少張表白示愛的賀卡。安塔芮絲通通不感興趣地扔到了一旁。她百無聊賴地等到下課。
“很抱歉。”路易斯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喘了口氣。“本來我打算在這裡等你醒的,但是龐弗雷夫人說不确定你什麼時候會醒,她讓我先去上課。我想你醒來也是需要課堂筆記的,所以就去了。”
“這沒有什麼。”安塔芮絲略帶期待地問,“我們最後赢了嗎?”她的記憶還停留在斯萊特林:格蘭芬多,210:140上。
“當然。”路易斯不贊同地看了她一眼。“大獲全勝。但是——”
安塔芮絲縮了縮脖子。“但是我的舉動太沖動了太冒險了太不顧自己安危了這樣的舉動是不值得提倡的。”她幫路易斯補全了他還沒有說出口的話。說完,她擺出一副知錯的誠懇模樣,仰臉可憐巴巴的看着路易斯,手微扶着腦袋。
我已經這麼可憐了,頭還很痛。你就别念叨了。
路易斯看懂了安塔芮絲的意思。他看了安塔芮絲好一會兒。
“你知道就好。”他最後這麼說。
“其他人都想來看看大功臣,但是龐弗雷夫人不許他們進來打擾病人休息。”
“噢。”安塔芮絲沒有其他反應。她對球隊的其他人來不來看她并不在乎。
“你哥哥——”
安塔芮絲擡起了頭。
“你哥哥他們當時也想進來,同樣被攔在外面了。”
“為什麼不讓西裡斯進來呢?”
“因為他們太吵了。”
安塔芮絲幾乎能想象出,以詹姆斯為首的一行人,是怎麼在醫療翼門口大吵大鬧着要進來的。
“那這些……?”安塔芮絲指了指被她翻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可不記得我是西裡斯,在醫療翼走一遭,就能收到許多的慰問禮物。”
“你出名了。”
“啊?”
“你大概不知道今天早上校園報上怎麼寫你的。”
霍格沃茨校園報創辦時間不詳,隻知道創刊的人是一個赫奇帕奇。裡面的成員多為赫奇帕奇,還有少數格蘭芬多和拉文克勞。自從麗塔·斯基特出任社長之後(她之後的成員多崇拜她,奉她為學習榜樣,對她多有推崇),校園報變成了誇誇其談風格,多寫一些捕風捉影胡編亂造的新聞,狗血又獵奇。不可否認,校園報的銷量一下子好了起來。
大多數人都無法拒絕,在輕松的早餐時間,來上一份,閱讀一些諸如格蘭芬多雙生“花”——西裡斯和詹姆斯的秘密情史以及費爾奇和平斯親密交往的故事。連分手隻要肯花上一些金加隆都可以登報,他們會負責會出一責鄭重聲明的公告。
順帶提一嘴,詹姆斯和西裡斯是校園報的常客,經常客串在各種愛恨情仇的故事裡。
“我不看校園報的。”
“我也不看。”路易斯無奈開口。“如果他們沒有拍了你抓住金飛賊的照片,花大筆墨把你描繪成斯萊特林球隊的救世女神的話。這樣我就不會以‘安塔芮絲·布萊克在斯萊特林最親密的好友’的身份,被指指點點一路了。”
“那、那他們到底怎麼寫我的?”知道校園報有多不靠譜的安塔芮絲,聽聞了這個噩耗恨不得再暈過去。
“放心,完全正面。”
等到安塔芮絲看見了校園報上的内容,她才知道,路易斯的臉色為什麼那麼奇怪。
……拜托,他莫名其妙就變成了她“衆多”“追求者”的一員,還拿愛而不得的劇本,擱誰誰都郁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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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下午睡多了,晚上安塔芮絲翻來覆去都睡不着,或許她應該留一點安眠藥劑半夜喝的。
下午西裡斯來過了,他和詹姆斯壓着伊萊恩·丹尼斯,那個失手将遊走球打到她腦袋上的格蘭芬多擊球手一起來的。
安塔芮絲本來不想那麼輕易原諒他的,看在西裡斯的份上,她還是輕拿輕放了。
“伊萊恩不是故意的,他才接觸魁地奇沒多久。訓練的時候我們也沒少挨砸。我和詹姆斯以及卡列博已經狠狠地把他批評了一頓。”
“……你還疼嗎?”
西裡斯好久都沒有這麼心平氣和地和她解釋一件事情了。她不想打破這麼美好的時刻。
拽着紅着一張臉愧疚地快要哭了的丹尼斯離開時,詹姆斯回頭對她做口型說他晚上再來。她看了一眼西裡斯的背影,壓下心裡升起的隐秘歡喜。
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錯的安塔芮絲幾乎能确定,到現在也沒有來,肯定是她看錯了。或者是詹姆斯騙她!
安塔芮絲氣得頭疼。她不敢打包票說頭疼絕對沒有摔的砸的原因,但是不妨礙她把頭疼歸為被氣的。
下次見面她肯定會請詹姆斯嘗嘗惡咒的滋味。那個門牙賽大棒就不錯。迷迷糊糊要睡過去前安塔芮絲想。
“呼!”詹姆斯蹑手蹑腳地鑽進醫療翼。費爾奇做的最明智的事情絕對是買了那隻醜貓——它可比費爾奇厲害多了。他從格蘭芬多塔樓下來,一路上有好幾次,他都覺得洛麗絲夫人冒着綠光的眼睛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好在有驚無險。
隻是……扯下身上的隐身衣的詹姆斯沒有想過,他來的時候安塔芮絲已經睡了。他看着安塔芮絲的睫毛,心生一計。
在“不應該打擾病人休息”和“我都來了她怎麼還能繼續睡”中間,詹姆斯選擇伸出了罪惡的魔爪,拿出身上的魔杖,将他随手扯出來的一張賀卡變成了一把扇子。
挂着陰險的笑容,詹姆斯對着安塔芮絲的臉一頓搖扇子。
起初是微風拂面,漸漸地,手拿扇子的男孩扇得越來越用力,風力堪比她騎着掃帚在半空中感受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