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麻是有很多分類的,按照其成瘾性成分四氫大麻酚的含量可以簡單粗暴地劃分為毒/品種,雜交種,和工業種。
毒/品種幾乎特指的印度大/麻,中國土生的大/麻大多數不具備緻幻的毒/品性質,從古代起就基本被應用在紡織上,現在的平民普遍穿的就是麻衣。
雜交種,顧名思義,是這兩個品種雜交得來,四氫大麻酚的含量也介于兩者之間。
後世的毒/品大/麻其實是後來人工培育的植株,緻幻性和成瘾性都得到了加強,現在東漢末期,大概率是并不存在特别危險的品種的。
而大/麻,在醫用上起作用的主要成分是大麻二酚,具有鎮定和緩解焦慮的效果。
但倘若後世國外在這兩者間不清晰的界限,有意無意促成了大/麻的泛濫,或許說明了這兩個成分在植物中的存在具有一定的關聯關系。
而麻沸散,據黃月英猜測和後來找華佗驗證,制作采用的果然就是相對特殊的植株。
因此在現在沒有實驗設備的情況下,更加難以對其中的成分進行有效的監測,民間甚至是商業的自備是必不能放開的。
黃月英是在獲知華佗确實存在,對麻沸散感到驚奇的時候開始搜索大禮包資料的,果然發現了很多隐患,也是因此,她才會在這時對華佗說些可能不太禮貌的話——
“華師,不僅麻沸散的方子不能流出,您制備麻沸散涉及到相關的特殊植株都要保密……”黃月英是這麼對華佗說的。
為了避免華佗誤會她以為他制作出什麼不好的東西,她連忙補充:“這藥當然是好的,但難測在于人心,月英隻是怕它會被有心人利用,絕沒有誤解華師的人品才能!”
世家愛享樂,又常常不聽醫者囑咐,現在世情又格外複雜,各方勢力都在角逐,卻沒有一個強而有力的統一政府。
監管?那是不可能做到的。
中國工業種雖然大部分無害,但并不代表絕對,即便是普通種的花,葉,根,莖等不同部位的四氫大麻酚含量也有很大的差别,并不能掉以輕心。
于是問題就是,到底應不應該将部分品種可能存在的危害宣傳出去呢?
現代是從不避諱,并大肆宣揚毒/品危害的,對于罂粟的種植更是一經發現,嚴肅處理!甚至未成年的小學生提起這些都能說的頭頭是道,看到相關植株都能到公安局舉報呢。
但這正就是因為,政府是強勢且有作為的,國家權力是統一的。
而現在,黃月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尴尬又有些無奈地搖頭:
“月英怕,說了害處總有人不以為意,非但不起警惕之心,還要覺得我們危言聳聽,甚至想到可以用這樣的法子排除異己,削弱他人壯大自己……”
黃月英顧不得這幾位正直的醫師會不會覺得她小人之心且心中惡毒了,作為從小學近代史、深知中國曾被傾銷毒/品曆史的人,她實在是有點ptsd。
都是人,這時的人一定會比那時的人更高尚嗎?
戰争,疫病,饑荒這些難道不悲慘嗎?
但還不是有那麼多的人,朱門酒肉臭,卻不肯分路邊貧民一粒米,明明百姓十戶不存一戶,還要為了自己的大業,征兵迫民。
況且沒有親眼見過,隻怕許多短謀之人聽到大/麻制品的這些“功效”心存僥幸,還以為這是富已弱敵的陽謀良策,又或許有許多縱情肆意的士族兒郎,非要挑戰自己,試試就逝世呢。
黃月英跟黃老爹聽了幾個月的課了,咱就是說,就現在的某些政治弄潮兒,真不是幹不出來。
此處點名批評袁家的兩個大聰明!
張仲景曾經做過官,也确知朝廷内外的許多内情是不必事事叫庶民知曉的,因此聽到黃月英的困惑并沒有覺得哪裡值得為難,很自然的應到:“如此說來,廣而告之确有諸多弊端,不叫他們知曉便是。”
黃月英卻又說:“但……我若為民,被如此欺瞞豈不心生怨怼?這樣大的禍患,就這樣置之不理?若有人不意真将這毒物煉制了出來,那時不就晚了?”
能防患于未然的事卻不做嗎?
沒有人能夠打包票說這東西一定制不出,即便她淺顯了解的曆史裡,似乎并沒有聽說這東西有在中國流傳,但蝴蝶效應從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傲慢的人,她都做了多少提升技術的事了……
溧陽找到煤礦的時候,黃月英也曾經高興得不得了,但他們用曾經開采别的礦山的經驗挖煤的時候卻發生了事故,死了人。
現實不是邏輯簡單困難單一的爽文,紛繁複雜的世界從來就不會隻按照你想要的方向發展,每一步都必須再三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