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之内喬南沒有說話。
北鬥有些歉疚,但也不知如何安慰,隻好在少女的眼前來回踱步。
“那,你要不要,我給你透露一點富岡義勇的情報?”
“什麼?”喬南擡了一下眼皮。
“富岡義勇,一直都在觀察你。”
“啥?”即使前幾次的偶遇讓喬南有過一些猜測,但被北鬥點破的時候,她仍然有些意外。
“這隻是我的推測,推測!”北鬥清了清嗓子。“從你入隊之前,這個觀察就一直沒有停止過,直到你去神無月弈秋那裡學習,但你正式入隊以後,就又開始了。”
“我是什麼稀有動物嗎,觀察我?”喬南實在想不到富岡義勇這麼做的理由。“觀察就觀察咯,我又不會做什麼壞事。”
“你就一點也不好奇裡面的原因?”北鬥問道。
“你知道?”喬南反問。
“這我怎麼知道,你不是會占星術嗎?占一個試試?”
喬南又好氣又好笑,伸出手指彈了一下北鬥的腦門。“占星術是給你拿來幹這個的?外行。就這,還自稱老資曆的鎹鴉呢。”
“我知道的隻有事實,而不是其他人的心理活動。”北鬥不依不饒。“比如,我知道富岡義勇是為什麼進的鬼殺隊,但我不可能知道,他殺鬼的時候心裡在想什麼。”
“為什麼進隊的......。”喬南想了想。“也是因為親人被無慘殺害了,想要報仇嗎?”
“對了,但是隻對了一半。”北鬥點點頭。
“那另一半呢?”喬南好奇地問道。
“我不是老資格的鎹鴉,你自己拿着三隻硬币猜去吧!菜鳥獵鬼人。”北鬥瞪了喬南一眼,氣咻咻地拍拍翅膀,飛回到了院子的小窩裡。
“傲嬌。”喬南聳了聳肩。并肩戰鬥那麼久,北鬥跟自己拌嘴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好在,這隻小鳥不會真的生氣,過不了一會兒,就會又屁颠屁颠地找自己要鳥糧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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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喬南獨自前往後山的小樹林裡散心。
北鬥的話是帶了一些玩笑的意味,但半真半假的東西,才最難琢磨。
還是欣賞欣賞景色吧,下次休假又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喬南記得,夏天的時候,這裡會有很多的螢火蟲,像一盞盞小夜燈,照亮樹林裡的小路。白天的喧嚣在此歸為平靜,在成為隐之前,自己時常來這裡玩耍,偶爾也會編個竹籠子,将它們關起來放在床頭。
可惜,現在已是深秋,留給自己的,隻有漫天飛舞的落葉。
微不可察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喬南警惕地把住了刀柄。
“神無月前輩沒有白教你,至少知道防人了。”
“不過,九月以後就沒有螢火蟲了,你還來這裡做什麼。”
熟悉的嗓音傳來,喬南驚訝地轉身,發現富岡義勇又一次站在了自己身後。
北鬥說得對,這家夥一定是在觀察自己。
“我今天放假。”喬南答道。“富岡先生怎麼也在這裡,又是偶然嗎?”
“不是。”少女話裡帶的些許懷疑被他盡數知悉,富岡義勇幹脆直接選擇了攤牌。“我的确一直在暗中留意你。”
“為什麼?”喬南驚詫道。
“盡管主公認定你是竹之内家的後人,我也不敢完全排除是不是有人拿了項鍊冒名頂替。”義勇的聲音沉靜而有力。“若你是什麼心懷不軌之人,傷害到主公,我必須為此負責。”
“一開始這樣,我可以理解。但是現在,你還覺得我會去傷害主公大人,傷害我的隊友們?”喬南深吸一口氣,忍着憤怒質問道。
面對喬南的指責,義勇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竹之内喬南,我一直感到疑惑,你為什麼會想加入鬼殺隊。”
“這一點,就連主公也沒有跟我挑明,我來尋一個答案。”
“僅僅因為你的家族和主公的家族是隔了那麼多代的舊識?因為同情城生和真?”
“我說,因為我看到你用水之呼吸耍帥所以想進,你信嗎?”喬南嘲弄地笑了一下,随即正色道。“如果你要問原因,我大可以直接告訴你。”
“我因為各種不知名的因素,在機緣巧合下才遇到了你們。最開始入隊的時候,我是有自己不能說的私心。”
“但你也看見了,主公拒絕了我。”
“我去給城生家裡送遺物的時候,透過老奶奶的眼神,我好像看見了自己的奶奶,我不忍看到她難過哭泣。所以,那是我第一次意識到,鬼的存在有多麼的可怕。”
“我也會想,會思考,你們為什麼要花費那麼大的代價去殺掉那些鬼,隻要搬離東京,甚至搬離日本,不就好了嗎?我的先祖,就是如此做的。”
“可是逃避有用嗎?沒有,今天倒下的是城生,明天是其他人,如果我們都不反抗,終有一日,這把火會燒到我們自己的頭上。”喬南直視着義勇的雙眼,毫無懼色。
“所以我需要站出來,我不能也不該一直藏在鬼殺隊的保護之下。何況,在主公的藏書室,我找到了先祖的信,他們也希望竹之内的後人能成為獵鬼人。”
“這樣的答案,你可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