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降谷零看不出她有什麼問題。
降谷零舒坦地呼出氣,心裡居然有些慶幸。
而現在,降谷零更為頭疼的是這一地的碎玻璃渣子和撒的到處都是的醬汁,還有他沾上醬汁的新褲子。
收拾完廚房,吃過早餐,降谷零像個沒事人一樣出門上班了。而木子的心裡“烏拉、烏拉”地響着警鈴。
“之前是有做什麼讓他産生懷疑的嗎?”木子心想。
可仔細回憶了半天也想不到可疑之處。
“難道他現在開始嫌棄我這個累贅了?”
木子腦海中閃過這個想法,頓時從沙發上蹦了起來,焦慮地在客廳裡走來走去。
“不能坐以待斃,得讓他看見我的價值。”木子心想,“額······除了洗衣做飯我還能做什麼?”
木子無力扶額,沒想到寒窗苦讀二十年,一朝來到異世界,竟隻能為他人做保姆。
哎,說幹就幹!
除了降谷零的房間木子沒敢進去,其他地方木子裡裡外外地都打掃了一遍。
“唔,這是什麼?”
木子看着垃圾桶裡半塊兒瓶子,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忽然聯想到早上的聲音,在心裡不由得感歎道:“還以為碎了個杯子,沒想到砸了個醬料瓶。看在你好心收留我的份上,這個醬料我幫你買吧。”
于是,木子左手拿着破碎的半塊兒醬料瓶,右手提着分好類的垃圾,包裡揣着降谷零每天早上留給她的零花錢,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衛衣,眼神裡滿是堅定,鼓足勇氣踏出了家門。
這架勢,像極了小時候第一次獨自拿錢出門買醬油的樣子,既興奮,又害怕。
木子沒有房門鑰匙,隻得拿個易拉罐卡在門口,避免風吹關了門。走下樓,木子幹脆利落地從垃圾袋中掏出另一個易拉罐,抵在公寓門口。
木子在遇見降谷零之前,把這片街區轉熟溜了的,知道便利店離公寓不遠,拐兩個彎就到。這家便利店老闆在木子流浪的時候給了她一些面包,雖然是臨期,但總歸有口吃的。
跟老闆比起來,降谷零真是個大善人。不僅包吃包住,且為人大方,給木子留的錢還挺多,買瓶醬料綽綽有餘。
木子想了想,決定把之前面包的錢補給老闆。
“對不起了大善人,拿你的錢給了老闆,等以後我打工賺了錢再還給你,外加房租和餐費。”木子在心裡默默地向降谷零承諾。
付完錢,木子拿着新買的醬料走出便利店,心中乎生一計,趕忙回去找老闆,比劃道:“我可以在你這打工嗎?”
可惜老闆看不懂手語,唧唧咕咕地說了一通,木子壓根兒聽不懂。
兩人雞同鴨講地說了半天,彼此都不懂對方在講什麼。
交流失敗,木子垂頭喪氣地走到公寓門口,赫然發現公寓門緊閉着。
“我那麼大個易拉罐哪去了?”木子在心裡瘋狂呐喊。
木子緊緊咬着下唇,不解地在公寓門口來回走動,死活也找不着抵在門口的易拉罐。
時間流逝之快,晌午的太陽已然變為了夕陽。
降谷零随手撤掉領帶,解開領口的幾顆紐扣,瑣碎的工作讓人感到疲憊,降谷零此刻隻想倒在床上休息。
剛走到公寓門口,降谷零注意到門口蹲着一個人,怎麼越看越像家裡那位?
木子一下午團縮在牆邊,懷裡抱着新買的醬汁,陽光灑在木子的身上,木子暖和地睡着了。在夢裡,她沒有遇見降谷零,她還在陌生的街頭流浪,警察不信任她,地痞流氓欺負她,找不到一口吃的,更找不到回家的路。
“哒、哒”腳步聲驚醒了木子。
木子猛地一擡頭,熱烈的夕陽晃得她眯起眼。
降谷零有些無奈地看着木子,彎下腰伸出手,一陣清風恰好吹起木子的頭發,發絲輕繞着他的手指,那一刻,他愣住了。
降谷零的身影擋住了晃眼的夕陽,木子看着眼前的男人,風掀開襯衣領口,顯露出漂亮的鎖骨,臉上是無可奈何的笑顔,眼底沒有嫌棄和不信任。那一刻,木子的心不再防備。
木子哽咽地撲向降谷零,緊緊地摟着腰,埋進他的懷裡,忍不住地抽泣。
降谷零的身體不禁變得僵直,手不受控地輕撫,似是安慰,似是掩蓋。降谷零不得不承認,此時的他,心徹底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