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做了秘書,醒來第一反應看時間聯想日程已成了習慣。
下午米哉先生要來,處長……
“ 卡莉,你怎麼了!”同事的急促的尖叫使我猛地回神,那家夥不是已經?而擡一擡眼,在暗紅色胚胎型肉塊的後面,我看見了此刻最不想見的人——
米哉先生,已經到了。
同事迫不及待要邁入,卻被米哉先生單手攔于門外。時間在此刻無限被拉長,我看見米哉先生先一步腳踏入房間,從地面仰視,他身形更顯高大。他是名震四海的民間警備公司經營律師,令惡人聞風喪膽的二星犯罪獵人,獵人協會十二地支的良心。我,是那隻将他被碾死的螞蟻。
有些不甘心,曾經喜歡過米哉先生,渴望他洞悉處長行徑的我,最終要以這樣的形式被米哉先生逮捕。我也曾經渴望過被人拯救。
我掙紮着要從地面起身。
“咔哒”,門關上了。
與此同時,他對着虛空亮起一張紅牌,嘴巴張合之間,異獸消失,有什麼東西回到身體。
甚至被抓了個正着……我連坐起身尚且辦不到,方才支起上半身的肘部迅速不堪重負。在猝倒之前,米哉先生扶住了我。
他的手緊緊握住我的,我像是躺進一條濃稠血水灌注的河流,身體被抽幹也被浸泡,被推搡擠壓也被斷續撐開,周身被黏膩的液體粘連,唯有我的手與他的手相連的地方,尚留清涼之意,隻有那一絲的清醒讓我确認我還活着。
有一絲清醒,那也夠了。回憶正倒帶,回光返照一樣,我把有關的一切迅速在腦海複盤,既然被抓包,那就幹脆反其道而行!支撐不了多久的我,隻能賭一把!
我不裝了!
拽住他的領口,讓他的耳朵湊至我的嘴邊,我對他說道:“我殺了希瑪。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帶我脫身,二……”
能在第一時間威脅到他的,隻有協會的事情。我光腳不怕他們穿鞋的。在協會内部,他們尚可與帕裡斯通相切割,但若是鬧到台面上,協會與帕裡斯通本就一體。有些事情隻能内部解決,上了秤就千斤都打不住了——
“讓整個協會為帕裡斯通苟合犯罪管制處「買賣罪名」的事情買單吧!”
他沉下臉,扶住我的手稍作發力,是警告也是威脅,禮尚往來:“你被強制喚醒了念,不出一小時,不對,四十分鐘,就會因念的流逝而死。另外,帕裡斯通的事情,你們也摻和不少吧。所以我要糾正你的是,你的選擇,隻有四十分鐘後死,以及作為帕裡斯通的共犯被我帶走。”
“還是說,最簡單的,因為殺害V5之一的米蓋多謝聯合國犯罪管制處處長被捕入獄?”
如果他真的不在意,那他大可扔下我不管,我還得靠着他送過來的念吊着口氣。他的回複已證明這場談判有着繼續下去的價值。
既要穩中求勝抓住帕裡斯通的把柄,又要放長線釣住我這條魚。他在等我開出令他滿意的條件。
急着需要定音的人是我,抓住唯一救命稻草的人也是我,他所說的,無異于是想證明在交易中具有主動權的是他。
……是這樣嗎?我不想再做沒有自由的奴仆了。
“米哉先生猜一猜,為什麼原定于後天的彙報要被提前到現在?帕裡斯通的飛艇,現在正在飛往哪裡?”
情報,才是第一殺手锏。
身下一空,我摔在柔軟的床之上,盡管如此,頭還是被晃得要裂開。從房間的排布來看,是情報局附近的酒店。
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