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蘭看了眼酒店前台壁上的挂鐘,指針轉到了11:48的位置,不免憂心:“這麼晚了孩子們都還沒回來,我還是給博士打個電話問問。”
“這幾個小鬼真不讓人省心。”鈴木園子咧了咧嘴,不耐煩的語氣裡也夾着關心。
柯南看視頻的同時也跟沖矢昴聯系。雖然去監視與白露接觸的所有人不太現實;但從那些人當中去甄别異常之人對FBI來說并不是難事。而且,如果柯南在燈會現場沒看錯的話,茱蒂老師也在附近。
時間在無言的沉默中一分一秒過去。當孩子們每人手提一盞宮燈進酒店大門時,壁上挂鐘指針已轉過零點。
這些玩瘋了的小人兒依然精神抖擻。走在最前面的吉田步美看見沙發上低頭玩手機的柯南,她向身旁的朋友打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貓手貓腳悄悄向柯南靠近。
在她離男孩兒僅有幾步之遙的距離那刻,對方突然擡起低垂的腦袋,說:“你們幾個,玩也要有個限度,這都幾點了。”
說話的人眼皮兒都沒動下,靠着沙發俨然是家長訓晚歸孩子的模樣。
吉田步美被他的話堵着沒敢再往前一步,委屈地盯着自己手裡的宮燈,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在她左右為難的時候,有人輕輕拍了拍她肩膀。
隻聽灰原哀反唇相譏:“有些人明明自己回來也沒多久,訓斥别人倒是有模有樣的。”
小島元太心直口快,趕接上灰原哀話尾:“步美還專門為你準備了聖誕禮物,你這什麼态度!”
圓谷光彥也是瞪着柯南,為正準備給柯南送上聖誕第一份禮的步美抱不平。
鈴木園子幾個一旁看熱鬧,小孩子怄氣,她們大孩子不參與。
柯南不是不知道孩子們在為他準備禮物,口風不緊的阿笠博士早在電話裡将晚上孩子們支開他的原由告知,目的是為了給他意外驚喜。他原是想提醒孩子們現在外面危險,一不注意話說出口語氣沒擺對變成了責備。
柯南在灰原哀斜眼鄙視的神色中跳下沙發,接過吉田步美手裡的宮燈。這燈的型骨與燈會現場的一般無二,隻是燈面換成了柯南喜歡的足球和福爾摩斯畫像。隻是換燈面畫,柯南能想像,孩子們在定制攤位前排長隊的景象。他不自然地咳了兩聲,傲嬌地道歉又傲嬌地道謝。
“柯南,聖誕快樂!”緊張不已的吉田步美總算松了口氣。
一旁觀戲的三個高中生含着笑意相顧幾眼,小孩子之間的愛恨情仇也到此為止。
毛利蘭适時對孩子們說道:“大家都玩累了,早點回房間休息吧。”她是想早點阻止的,鈴木園子拽着她胳膊附耳說:“小鬼頭自有他們的處理方式,我們就别管了。”
鈴木園子說得沒錯,不管柯南還是其他幾個孩子,年紀小卻都懂得顧大局,也懂得将心比心。
上半夜的喧嚣已盡,玩夠了的人在下半夜寂靜中漸入沉沉的夢鄉。
同房間另一張床上的阿笠博士鼾聲如雷,柯南縮在被窩裡等待另一個人的消息。手機上方顯示的時間是02:11,他發給沖矢昴的視頻和警示對方到現在都沒隻字回應。柯南沒有貿然給對方去電話,隻是握着手機靜靜等候那個在他眼裡厲害到無所不能的人的回音。慢慢的,沒有熬夜習慣的人終于經不住瞌睡的侵襲,耷拉着的眼皮兒不再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