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突如其來的橫禍降臨在聖誕節的淩晨,盡管危險已過歹徒已亡;但劫後餘生的人們仍心有餘悸。有膽大者還留在大堂三兩成群聚在一塊細聲議論;膽小者都回客房緊閉門窗等待聖誕節的黎明到來。阿笠博士帶着的幾個孩子屬于後者。混沌困倦都被黑暗中的槍聲驅散,心禁膽顫的孩子們依偎在一起,凝心側耳聽走廊的動靜。好不容易等到熟悉的聲音響起,孩子們從房内一哄而出,歡喜地喊:“柯南!”
柯南眨眨眼,對于眼前這一幕感到莫名其妙:“你們,幹什麼呢?”
小島元太一跺腳:“你這什麼态度!剛才大家都很擔心你。”
“就是啊!”圓谷光彥幫腔。
吉田步美緊拽雙拳,抿着嘴就快要哭出來了。
“是是。”柯南最不擅長應付這種事情,晾着他們又于心不忍,隻得說,“沒事了,你們回去睡覺吧。”
幾雙純真無辜的眼睛定定地盯着他,對他的話不為所動。
有人堵着路,柯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當他兩難時,倚着門框的灰原哀懶懶地掩面打了個哈欠:“發生了這種事,哪還睡得着呀。”
“喂喂!”柯南翻着白眼,對灰原哀口是心非的小女孩兒模樣不置一詞,“你說的話和你的行為一點都不相符。”
“哦?”灰原哀繼續打着哈欠,送給柯南一個狡黠又稚嫩的側臉,“彼此彼此。”
“這家夥!”在心底打苦哈哈的柯南,唇角一陣抽搐。
“其實呢……”阿笠博士躬身附在柯南耳邊,輕聲說,“孩子們是害怕,覺也不敢睡。就想大家待一起,他們覺得安全,又不好意思跟你說。”
“直說不就行了,這麼麻煩。”柯南一叉腰,說這話的他也隻小聲念給阿笠博士聽。還是會顧及孩子們幼小的心靈和他們無比驕傲的自尊心。
要給孩子們壯膽,幾個高中生自是當仁不讓。大家陸續走進同一個房間,待柯南從灰原哀跟前走過時,她拖長聲音,張口說:“笨——蛋。”
“是是是,”柯南任由她取笑,“笨蛋是也!”
一群人窩在一間房略顯局促了些,好在大家都相熟;小家夥們擠一起玩遊戲,大孩子們圍坐閑談;漫長的冷夜也不覺沉悶無聊,死神路過的那片陰霾似乎已然淡去。
相玩正興時,柯南站起拍拍雙腿,說:“我去把手機拿來,你們玩。”說完欲走,被吉田步美喊住:“柯南,要不要和你一起?”
柯南擺擺手:“不用跟來了,就在隔壁。”他慢悠悠地離去,自知身後那雙眼睛不會輕易移開,小小的步伐也要走得自然從容。他剛掩上客房的門,世良真純也起身,說:“我也回房間拿點東西,待會兒就過來。”
“哎!世良也要走嗎?”毛利蘭問道。
世良真純咧嘴神秘一笑:“收拾私人物品,很快。”
“哦。”黯然憂郁之色在毛利蘭眉宇間一閃而過。
靠着毛利蘭把遊戲打得正酣的鈴木園子,放下手裡的遊戲,搖搖手,說:“小世良拜拜!”說完低頭繼續撥動手指,決戰遊戲。打着打着感覺到背靠好友的異常,翻過身蹭着毛利蘭肩膀,問道:“怎麼了?蘭。”
“沒什麼。”毛利蘭溫柔地回道,“就是總覺得世良和柯南在做危險的事情。”
鈴木園子心思單純:“那兩個人經常玩偵探遊戲,又不是第一次這樣,随他們去吧。”
“嗯,也是。”毛利蘭說。
沒有人察覺到灰原哀手上的動作。
世良真純和赤井秀一是兄妹這個事實她是從柯南那裡得知的,以前她對世良真純抱着八分恐懼,現在則變成時時警惕。盡量不做被她注意的事情,這次的仙台之行如果事先知道世良真純也在,她定會留在東京守家。
很快,發送出的消息收到回音:“多謝!”
她把手機揣回外衣口袋,很滿意如今有這個默契的拍檔。雖然,不知道柯南這次又要做什麼;但幫他就等于幫自己。
柯南按亮數字為1的樓層,正當電梯門快要完全閉合時一隻腳卡了進來。自動門再次打開,世良真純挂着滿面笑容踏進電梯。“柯南,他們到了是不是?”
“到了。”柯南說。灰原哀和茱蒂老師的信息一前一後傳進他手機,他沒想過真的能甩掉世良真純;而到這裡來見他的隻有茱蒂老師一個人。沖矢昴不來,柯南就明白其中之意。沒經過沖矢昴的同意,柯南自然不會在他妹妹面前擅自揭開他的身份。那能告之世良真純的隻有茱蒂老師幾人FBI的身份了:他們是來旅遊的。
沒錯,别人是來旅遊的。這個蹩腳的借口,都無法說服柯南自己,怎能讓世良真純信服呢。并且,他們的身份世良真純怕是早已查實。縱是如此,柯南也非常自信她不會追根究底。隻要讓她知道今晚在仙台市中心另一個地方發生的事。
打堆聚集的客人走了不少,大堂内安靜了許多。柯南下來後順着隔音玻璃的落地門,看到外面還閃爍的警燈,身着制服的人與便衣警察相互協作,處理這片攤子的後續事宜。
這場仗敗了,他們當中必然要有人出來承擔這個責任,才能讓死傷的無辜之民平心。柯南想着,悲傷湧進胸堂。
茱蒂靠着沙發一邊坐着,低頭撥弄着手機,柯南兩人走近都未曾發覺。
“茱蒂老師。”柯南輕輕喊了一聲。
茱蒂擡眸微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