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結城绫一語驚雷,迎着安室透嚴肅的目光,結城绫說,“有監控為證,就是你大搖大擺的把人帶走了。”
安室透冷笑:“好一招栽贓嫁禍。怎麼,她把人搶走了,沒送給你們?”
結城绫臉色一垮:“我說了,我們事先不知情,”
“事情發生之後呢?”
“不知道哇。”結城绫滿目無辜,“你怎麼就認定,人是她搶的?”
“你們自己不也認定是白露做的嗎。”安室透盯着結城绫的小動作,若潛意識裡沒有那個猜測,怎麼一開始就申明撇清幹系。
結城绫啞口無言。
“警察廳的事情,也是你兄長們告訴你的?”安室透覺得沒必要跟她較勁,轉而問道。
“我偷聽的。”
安室透目光一滞,啼笑皆非。
“我們把你拉回來的第二天,北川課長就找來本家了。”
結城绫記得她推着醫藥小推車,穿過和式回廊,隔着院子裡的假山,她看到平行廊道裡氣勢洶洶的北川琢真在家傭的帶領下往客廳方向走去。把要換的針藥擱在病房後,結城绫也去到客廳,正聽見北川琢真冷嘲熱諷的指責。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對于你們這種肮髒龌龊的手段,我實在不敢恭維。”
老家主早已不主事,那天接待他的是結城雅人。對于突如其來的欲加之罪,結城雅人也是一頭霧水。
“北川課長是何意?”
北川琢真從公文包裡取出平闆,播放裡面的内容。結城绫躲得遠,看不到裡面放的是什麼,但後面兩人的談話讓她推測了大概。
結城雅人看了兩遍,琢磨出了對方來意,“北川課長認為是我們派人僞裝成你的部下帶走了這個人。”
“就算不是你們授意,也有暗示的成分在。”北川琢真說,“咱們都是明白人,沒有裝模作樣的必要。我不摻和你們世家底下那點見不得人的勾當,但也不能讓你們為所欲為。”言語之下,他不無遺憾地輕歎,“從另一個角度,我們本該是同行者的。”
結城雅人将平闆還給北川琢真,淡淡地說道:“北川課長,我無法洗清你對我的懷疑,可你也沒證據證明這件事是我所為。都是各有所需,你有你的責任,我有我的立場,其他人也有他們的信念和堅守。與我而言,人隻要不在犯罪分子手上,沒有繼續作惡危害社會的機會,關在哪兒都一樣。”他微颔首,向北川琢真行了晚輩禮,“我跟曉人商量商量,作為彌補,那兩人就交給警察廳吧。如你所言,我們不應該是敵人。縱是彼此存有芥蒂,此時此刻都應摒棄前嫌。”他視線停在北川琢真公文包上,“還有一件事,他受傷現在在我這裡。”
北川琢真霍然而起,這個“他”指代誰,當然清楚。結城雅人接着說:“别擔心,他在昏睡中,不能移動,目前這件事隻有你我和我弟弟妹妹知曉。等他醒了之後,無需外人催促,他自然會來找你。”
北川琢真走之後,結城雅人折身看了一眼結城绫躲藏的位置,唇角上揚:“第幾次了,偷聽的毛病要改。”
結城绫縮了縮脖子,在哥哥看不見的角度做個鬼臉,灰溜溜地跑開了。
安室透沉默良久,問道:“你能聯系到白露嗎?”
“我們打了所有号碼,網絡聯系,郵件聯系。”結城绫有些傷感,“兩位哥哥也聯系了他們共同認識的朋友,都不知道她的行蹤。”
“你比我更了解白露,她若有心藏起來,找不到是正常的。”安室透看出結城绫的擔心,以自己的切身經曆轉換來寬慰她,換做是自己刻意隐藏肯定也不會讓任何人輕易找到。
結城绫抿嘴淡淡笑着,像是安慰自己:“我知道。”
安室透休養了一周,這期間他隻看到結城绫來回進出,外面消息靠着手機上網獲取,結城绫未與他多言,況且機密信息網絡肯定搜索不到。
結城绫不在的時候,安室透試圖找過出口。這裡修了十幾間房,中間走廊,兩邊對門相互錯落,門上各有标記。有:儀器、醫藥、手術、病房等等,每間都房門緊鎖,頭頂天花闆上設了不少通風口。安室透猜測這裡是他們結城本家的地下密室,公寓式建築結構一目了然,出口并不難找,但出不去,最後那道堅實的金屬門有聲紋虹膜密碼三重防護。
安室透在離自己住的病房廊外最近的通風口下搭上凳子,準備拆百葉出風口,拆到一半便聽見總門防盜處傳來“滴滴滴”的報警音。安室透不慌不忙地停下手中的活,把凳子推進自己病房。不一會兒,報警聲停,自動門一側劃開,結城绫提着食盒和一包黑色物品慢慢走近。安室透回到病床上靠着,翻起了前一天結城绫給他帶來解悶的娛樂新聞報紙。
結城绫在病房門口望了望被拆松的百葉,默默走到床邊,搭起小桌闆一樣一樣端出食盒内的飯菜。這幾天,安室透的一日三餐準時準點,頓頓不重樣,換做平常他該享受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待遇;可現在,眼前的魚肉、果蔬、湯羹都激不起他的丁點食欲。
安室透淡淡看着結城绫,眉目含笑:“把我困在這裡,不是雅人先生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