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話會即将開始,婕德正在房間裡挑選禮服,她沒有讓人服侍的習慣,于是遣散了所有侍女隻留下布蕾陪她說話。
所有抹胸和吊帶都pass,這會露出她手臂以及後背的疤痕;所有的束腰也都pass,她可沒興趣嘗試這種古老的刑具。挑來挑去婕德最終選了一件亞馬遜百合風情的交領長袍。尾田在設計女兒國篇的服飾建築參考了種花家的風格,霓虹漫畫家在設計熊貓妹時總逃不開傳統刻闆印象日式中華風三件套——功夫、旗袍、丸子頭。能夠丢掉丸子頭改換姬發式已經是尾田莫大的思想進步了,更别說在狂熱行動還給女帝整上交領漢服。也多虧了尾田的工匠精神,婕德得以在滿滿當當一房間的華服中找到這件紅色織金交領長袍。
“小布蕾不打算去茶話會嗎?”婕德一邊手忙腳亂地系着腰帶一邊分心同布蕾聊天。
“我不太喜歡啦……”布蕾的語調悶悶的。
“這樣啊。”察覺到布蕾的情緒有些低落,婕德及時終止了話題,繼續和她的腰帶鬥智鬥勇。
就這樣?
“嗯……”其實很想傾訴的布蕾被婕德的沉默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她百無聊賴地摩挲着面前的洋裙,裙子的下擺被針線縫成漂亮的褶皺,下方拼接着繁複的蕾絲花邊,布蕾一向很喜歡這種設計,簡直像是蛋糕邊緣的奶油裱花。
不知道為什麼一遇到婕徳她就有一種想要傾訴的沖動。
“婕德不問問為什麼嗎?”布蕾擡頭瞥了眼婕德試探道。
“我隻想聽小布蕾願意告訴我的那些話。”婕德把腰帶從前面穿過去又從後面穿回來,如此來來回回反反複複。“小布蕾願意說的話我都願意聽的。”
該死,這腰帶怎麼系的來着?蝴蝶結?不是這好像有點醜……當初她就應該在景區試穿一下那套秦漢複原款曲裾長裙的!
既然知道自己毛手毛腳的為什麼要把侍女都遣散啊。
“婕徳你是笨蛋嘛……”布蕾不由自主地低低笑了幾聲,綠色眼睛染上絲絲縷縷的笑意。“和婕德說話總是有種似曾相識的安心感呢。”她的後背慢慢塌下,慢慢把自己的身體埋進膝蓋,随後悶悶說道:“我有一個雙胞胎妹妹,她叫布洛懷耶,很漂亮,但如果我的臉沒有劃傷的話我應該和她一樣漂亮……”
“即使吃了惡魔果實我還是很差勁,但布洛懷耶是媽媽親自冊封的蛋白脆餅大臣,獨自掌管着一座島嶼,她的劍術強大,槍法也很準……”布蕾的話語被捂在絲綢之間,聲音越來越小。
這樣啊……
“小布蕾不想要見到她嗎?”婕德小心翼翼問道。
“我不知道……”布蕾有些自暴自棄地說道:“我怎麼會讨厭自己的妹妹呢,而且布洛懷耶現在在遠航,我又見不到她。”
她的身體被埋在純白的絲綢蓬蓬裙中間,婕德以前養過的小狗就是這樣,賭氣的時候會把自己的頭擠進沙發的縫隙裡,留出毛茸茸的尾巴一顫一顫,簡直就像在說“快來關心我吧,快來關心我吧,再不過來我就不和你好了”。
“你真是一如既往地溫柔呀,小布蕾。”總算系好了腰帶的婕德走過來蹲在了布蕾身前,她伸出手輕柔地捋着布蕾天然外翻的紫發,把臉頰湊到她的發旋前說道:“以世俗的‘漂亮’‘醜陋’苛求着自己,卻從來不嘲笑别人的異常,果然還是那個小布蕾啊。”
“嗯?”布蕾把腦袋擡起露出正臉,就連濕漉漉的眼睛都像隻受了委屈的小狗。
該說是相由心生還是她的濾鏡使然呢,第一次在手機屏幕上看到布蕾時她還以為這是個臉譜化的反面角色咧。
嗯?第一次看到時?婕德像是想起了什麼,惡作劇般地補充道:“但是小布蕾會嫉妒那些漂亮的臉蛋吧,會想要都劃爛是嗎?”
“那是對媽媽的敵人啦!”布蕾立馬兇巴巴地進行反駁。
“好陰暗哦……”
“是啊是啊我就是性格這麼糟糕的女人!”布蕾生氣地拍掉婕德的手臂。
什麼啊,笨蛋婕德!
“诶——那就大事不妙了呀……”婕德滿不在乎地把手收回,随即摸着下巴皺眉苦惱道:“如果我和卡塔庫栗結婚了小布蕾會不會讨厭我呀,畢竟嫂嫂和姐妹是元素很像的家人呢……”
“怎麼可能!我從來就沒有讨厭過婕德好吧!”布蕾幾乎要暴起把婕德給打一頓。真是的,她究竟是為什麼要和這家夥說這些啊,這種頭腦聰明意氣風發的笨蛋究竟懂她什麼啊,大概從來都沒被人嘲笑過而且走到哪裡都有人愛吧,笨蛋婕德,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所以果然是布洛懷耶的問題吧。”就在布蕾暗戳戳在心裡給婕德紮小針時,突然聽到對方這麼說道。
“诶?”布蕾眨眨眼愣在原地。“什……什麼?”
“因為小布蕾甚至都學不會‘歧視’呀。”婕德保持着蹲坐的姿勢笑吟吟地看向布蕾:“布蕾是個小傻瓜,隻會苛求自己卻從不苛求别人的小傻瓜,你怎麼會在意那道傷疤呢,一定是有壞心眼兒的家夥天天說天天說,所以小布蕾才不開心的吧。”
你隻會怪罪為什麼那道疤不再長一些,再長一些芙埃菲爾或許就能活下來了呀。
“婕德……”布蕾呆呆地看向婕德。
“說起來我也有一個朋友呢......”說着說着婕徳開始盤腿坐下,兩隻手向後撐在地面,頭也向後微微仰起像是在思索什麼:“無論長相還是身材都是mother級别的,尤其抽煙的時候真他爹的性感極了,相貌好就算了還整天說什麼皮囊不過矯飾......啊啊,最可氣的是連身手頭腦都是一流的,總有一天她會超過我的吧,她可是有被這個世界好好寵愛着呢。”婕徳有些氣惱地嘟起嘴:“無論我提出什麼天馬行空的想法她都會想辦法執行到位,雖然那家夥滿嘴‘婕徳你總是能看到我們看不到的東西’,但她才是最恐怖的那一個啊,任何的提案都能被她覺察出其中的隐患并盡力避免,她才是天生的執政官啊執政官!”婕徳越說越氣越說越氣,連指甲都深深地陷進了地毯:“她才是真正的天才呐。”
“婕徳說的那個朋友是明娜吧?”布蕾拆穿道。
“欸?這麼明顯嗎?”她有些惱怒和不服氣地看向布蕾,仿佛在說“你也這麼覺得嗎”。
“額......也太好猜了吧......”見婕徳的神色不對勁布蕾立馬改口道:“沒有沒有,和婕徳在一起的時候我很少注意到明娜的!”
“那是因為明娜從來不在小布蕾的世界裡啊。”婕徳歎了口氣說道:“人們隻會在意自己世界裡的人或事呢,所有人都是。”
婕徳合攏膝蓋身體也随之前傾,她就着雙手換腿的姿勢與布蕾對視,布蕾後知後覺婕徳繞了這麼大一圈是在安慰她。
“婕徳......”
“如果我是男孩子的話一定會和小布蕾交往的吧。”把下巴放在膝蓋上的婕徳又恢複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她揚起了一個惡霸調戲良家婦女的笑容說道:“在小布蕾不知道的時候我老早就為小布蕾心動過了呢,狠狠地心動過了的那種哦——”
诶?!
诶诶诶诶——
“婕德你又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布蕾的臉瞬間猶如沸騰的開水般冒出熱氣,“什麼交往、交往、交往個什麼啊——”為了掩蓋害羞的布蕾立馬裝出一副兇狠的樣子質疑道:“等等——為什麼和卡塔庫栗哥哥是求婚和我就是交往啊!”
“因為想和我結婚的女孩有很多嘛。”婕德歪了歪頭數着手指認真解釋道:“但我想要結婚的男人隻有卡塔庫栗一個哦!”
“……”
這家夥果然是笨蛋吧!
布蕾無語地撫着額頭道:“那祝你成功啊。”
“嗯嗯。”婕德歡快地點了點頭,笑得眉眼彎彎。
真不愧是你啊,婕德。
宴會馬上開始,或許是昨天幫忙制止了思食症的緣故,婕徳的位置離夏洛特玲玲很近。随着bigmom落座一片片盤子跳上桌面,糖紙相互摩擦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
“在茶話會開始前先來點糖果
硬質、乳脂、凝膠還是壓片
高溫熬煮再加入檸檬酸
缤紛果味還嘎嘣脆
但是注意小孩子不要貪吃
齲洞牙痛是唯一的缺點
準備好了就來嘗顆硬糖
糖分的天堂,糖分的天堂
它是糖果中的勇士是蜜鑄就的盔甲”
碗碟載着瓷杯花壺盛滿茶飲,蹦蹦跳跳的擺件極盡所能哼唱着蹩腳的歌謠。
“軟糖是媽媽們的珍愛
瓊脂、澱粉以及明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