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伏黑幸堪稱作弊的賭運,無疑損壞了他的快樂。
戰争開始了。
每當伏黑幸路過客廳,發現禅院甚爾又在看比賽,或者拿着賭馬手冊研究下注時,她就會彎過腰歪歪頭,冷不丁冒出一句:“選3号。”
然後不管是賽馬還是賽艇,甚至是賽狗賽龜,都一定是她選中的選手赢!
禅院甚爾有限的快樂如同陽光下的泡沫狠狠破滅了。
禅院甚爾的反擊是在她說話時堵住自己的耳朵。
為了展示自己的決心,他可以堵住耳朵一整天,當一個單純不做作的聾子。這份想要憑借自己的運氣赢得比賽的決心連伏黑幸都忍不住為之側目。
伏黑幸體諒地沒有在他耳邊二十四小時播報勝利号碼。
她選擇把今天獲勝的各比賽選手編号貼在家裡的每個角落,保證禅院甚爾打開冰箱可以看到,打開電視可以看到,去上廁所也可以看到。
每一張便利貼後都是她邪惡的微笑。
惡魔,無處不在。
禅院甚爾試圖控制自己不看便利貼上的内容。
伏黑幸手段頻出、防不勝防。
好不容易在便利貼領域中逃出生天的禅院甚爾坐在馬桶上,陷入沉思。
他已經在考慮要不要向伏黑幸投降了,畢竟他的尊嚴不值錢。可是一旦他向伏黑幸低頭,肉眼可見,不遠的未來将變成家務的地獄。
他拒絕穿着粉紅圍裙站在桌邊等人品嘗菜肴和自己的未來!
禅院甚爾思索着,抽出一截卷紙。
潔白的紙面上用黑色水性筆寫着,“賭馬1号,賽艇4号,賽犬3号,賽龜1号。”
加大加粗的大字猶如一張猙獰的笑臉,嘲笑禅院甚爾的天真。
禅院甚爾緩緩伸手,揪住自己柔順的黑發。
他憤憤起身,找到沙發上看電視的伏黑幸,聲嘶力竭:“不就是做飯嗎,有什麼難的!”
伏黑幸當即露出溫和的笑,仿佛騷擾禅院甚爾整整一周時間的魔鬼不是她。
“明天帶去公司的便當就拜托你啦,甚爾君。”
為了自己為數不多的快樂,禅院甚爾隐忍道:“好。”
禅院甚爾毫無疑問是一個屑人。伏黑幸對他的認知很正确。
但在所難免,看到他答應得那麼爽快,她心裡仍抱有一點小小的期待。
說不定他的廚藝很不錯,四菜一湯也是信手拈來。這樣才能和他的猛男外表形成可愛的反差萌,成為受人歡迎的好男人!
伏黑幸在某些方面,天真得過頭。
第二天,她站在門口,接過禅院甚爾遞來的便當盒時,對屑人充滿幻想的上班族感到一絲不對。
她掂了掂手裡的便當盒,然後當着禅院甚爾的面打開便當盒蓋,在盒底摸出兩個50元的硬币。
“甚爾君,”她一字一頓,“你能解釋一下眼前的場景嗎?”
禅院甚爾表情無畏:“給你錢,你自己去便利店買便當。”
100日元,加起來隻夠買一瓶水。
伏黑幸緩緩拉開嘴角,露出一個黑氣四溢的笑。
她開始原地報數:“賽馬4号,賽艇2号,賽犬5号......”
禅院甚爾雙手捂住耳朵抱頭逃跑。
伏黑幸撲過去壓在她厚實的肩背上,努力掰開他的手指。
“賽龜6号,柏青哥選靠牆邊那台遊戲機。甚爾君,聽到了嗎——聽到了嗎——”
“你不要再說了,閉嘴啊!”
禅院甚爾表情扭曲,他憎恨天與咒縛換來的超高五感,就算塞住耳朵,伏黑幸報答案的聲音也堅持不懈地往他耳朵裡鑽。
确認他聽到所有答案,伏黑幸心滿意足地從他背上跳下來。
“加油哦,”她敷衍地打氣,“希望明天我能吃到甚爾君親手做的飯菜。”
禅院甚爾暴躁地揪着頭發,他遲早有一天會把自己揪成英年早秃。
這都怪伏黑幸。“知道了,”他嘟嘟囔囔,“真難伺候。”
又過了一天,伏黑幸如願以償接到了禅院甚爾的便當盒。
她掂了掂重量,令人安心,溫度也是隔着塑料能感受到的微微燙手。
她踮起腳,從禅院甚爾身側看廚房,确認廚具有使用過的痕迹。
她放心地離開了。
下次要買一個保溫的便當盒。伏黑幸暗自期待着美好的未來。
她的午飯和宅腐四人組一起在休息區吃。另外四個人在便利店挑了便當和飯團。
桃濑成海羨慕地看着伏黑幸從袋子裡提出便當盒,“哇,是小幸自己做的飯菜嗎?”
“不是,”伏黑幸想了想措辭,“是家裡的豹豹做的。”
“豹子會做飯嗎?”
桃濑成海瞪圓眼睛,盡管她沒說出來,但所有人都能從她頭頂的氣泡畫面上猜出她的想法。
一隻花豹兩腿直立,圍着豹豹頭圍裙在廚房忙碌,把便當盒交給伏黑幸:“上班辛苦了!”
“是誇張的手法吧。”小柳花子鎮定道,“豹豹是一個人才對。”
“小花說得對。”
伏黑幸說着打開便當盒。
她溫柔的表情凝固了。
探頭過來看看便當盒裡有什麼的其他人也凝固了。
比錢包還大一圈的便當盒裡裝滿了白飯,顆顆晶瑩的米粒上放了一片薄脆的海苔。
然後,然後就,沒有了。
那麼大的便當盒裡隻裝了白飯和一片海苔。
伏黑幸的笑容崩裂了。
圍觀的四人組看着她的臉色,倒吸一口涼氣。
桃濑成海的男朋友兼青梅竹馬,遊戲狂魔二藤宏嵩吃飯也要拿着遊戲機。他收回腦袋,不怕死地“啊”了一聲。
“豹豹成功打出GALGAME裡的黑化結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