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晦牽起他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You jump, I jump”
江白抽出手:“别發神經,車有問題?”
謝晦搓了搓他的頭發:“聰明。”
大概是被謝晦這個神經病給氣的,江白竟沒覺得害怕,他揮手打開謝晦在他頭上亂搓的手:“都什麼時候了,你能正經點嗎?”
謝晦聳了聳肩,仍是那副發癫的狀态:“你猜我們今天能活下來嗎?”
江白簡直服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活下來,但是我要是死了,做鬼也會纏着你。”
江白轉身打開車門,看着極速略過的地面,那種再次會被摔死的感覺讓他握在車門上的手心裡溢滿了汗。
什麼狗/操的世界,他好不容易重活一回,難道就要再摔死一次嗎?
可如果他不跳車會怎樣?會從橋上撞下去?這樣即便車不爆炸他也會被淹死。
身後一聲輕笑,江白還沒來得及反應手突然被用力一扯,随後整個被謝晦圈進懷裡,下一秒身體就被帶着離開了座位......耳邊的風聲呼嘯,砰的一聲落地,連續的翻滾江白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疼痛,唯一的痛覺來自于圈緊他的手臂,他的後腦勺被謝晦用緊緊護着,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頭幾次磕在地上,但由于一隻手墊在下面,他并沒有受傷。
......活下來了。
江白在心裡回答了謝晦剛剛的問題。
車子不出所料的從橋上沖了下去,聲音很大,江白的頭被謝晦按在懷裡,聽的很模糊,程憎和蒲滿的聲音從遠處傳過來。
“——哥!”
“——老大!”
謝晦扶着江白坐起來,江白頭暈暈的,看着跑過來的兩個人,他很好奇他們是怎麼做到從車裡跳下來還毫發無傷的。
謝晦扶着江白的肩,确定他沒事後,發神經似的笑了笑:“看吧,活下來了。”
江白看了眼他的手,謝晦的整個手背到處都是擦傷,血都糊到了一塊,看着就疼,江白不知道他怎麼還笑得出來。
江白突然在謝晦腰上掐了一把:“你沒有痛覺?”
江白問的太認真,像個在詢問患者的醫生,謝晦嘶了一聲:“你這算不算恩将仇報?”
“不算,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遇到這種事,你救我是應該的。”江白從地上爬起來,除了褲子髒了一點之外哪都看不出剛剛經曆過一次生命危險,反觀謝晦,那一身高定摔的破破爛爛。
江白有點生氣,不是氣這次的事連累到他,而是氣他一直以來那麼小心翼翼有的活着,可偏偏有人把自己的命當成玩笑一樣,世界就是這麼不公,想活着的人不能活,想死的卻死不掉。
看着江白轉身離開,程憎一臉茫然:“嫂子怎麼了,你救了他他怎麼還生氣了?”
謝晦臉上的笑收了收,看着走出去攔車的江白,喃哝了一句:“小白眼狼。”
謝晦沒有去醫院,程憎叫了個私人醫生來家裡,就如看到的一樣,謝晦身上很多地方都受了傷,腳骨大概是撞到了什麼地方,腫的有些厲害,醫生讓他明天去醫院拍個片子,說是懷疑骨裂。
江白:“現在就去。”
醫生沒見過江白,聽他突然出聲,轉過頭看了他一眼,“行是行,但是......”但是如果現在能去醫院的話幹嘛還把我叫過來?
謝晦看着那兇巴巴一路上都沒給他個好臉的人,“明.......”
“我不想下半輩子伺候殘廢。”江白的話像是打開了什麼制冷開關似的,聽的醫生抽了口氣。
謝晦都摔成這樣了,還瘸了條腿,他就算生氣也不能怎麼着,江白仗着他現在半殘,想說什麼說什麼。
謝晦舔了舔牙根,突然笑出聲:“聽他的。”
大半夜的一幫人去了醫院,拍了片子沒有骨裂,隻是扭傷。
江白有點不服氣,這就是傳說中的禍害遺千年吧,摔成這樣了裂都不裂一下,這要是他肯定直接摔死了。
謝晦坐在程憎弄來的輪椅上,捏了下江白的指尖:“看你的表情,我腳沒斷你好像很失望?”
江白看了他一眼:“我就是好奇,你是不是練過什麼金鐘罩鐵布衫,能不能教教我,我也想試試從開的飛快的車裡摔出去隻受點皮外傷是什麼感覺。”
謝晦愣了一下:“喲,這跳個車還把你跳的會貧嘴了,平常不是不說話麼,怎麼,摔開竅了?”
江白甩開他的手,面無表情的跟着輪椅往前走:“沒有,就是仗着你坐輪椅我跑了你追不上我,嚣張。”
謝晦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在他面前用如此不忿的表情承認自己嚣張的。
程憎笑的不行:“嫂子,你這嚣張的表情做的不夠,多少也表現的幸災樂禍點,你這哪裡像嚣張了,分明就是撒嬌嘛。”
江白回頭瞪了他一眼:“推你的輪椅。”
程憎抿了抿嘴,沒敢再吱聲。
唯一沒被教訓的蒲滿默默的從程憎旁邊一動到江白身後,她發現了,現在這個家裡他最大,連受傷的老大都得聽他的。